红妆眉心微蹙,“主上,您怕是太想念小公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公子如今在陵安城将军府,将军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出事,何况还有追云跟着。”
“兴许吧!”慕容天涯喘口气。
可不知道为何,心里的那一股子沉郁,怎么都散不去。
今儿天气不好,外头下着雨。
湿哒哒的,雨声窸窣,让人听得不是太舒服。
慕容天涯站在檐下,望着贺兰摩撑着伞快速跑过来。
“一军主将,这慌张,也不怕人笑话?”她扭头望着,已然走到身边的贺兰摩,“怎么,出事了?”
“北澜有些蠢蠢欲动,我瞧着好似不太对!”贺兰摩将伞递给红妆。
红妆躬身收下,甩了甩伞面上的雨水,轻轻搁在廊柱边上。
慕容天涯当然知道缘故,萧北望出手了,北澜自然是要准备的。
“长信侯府呢?”她问。
“北澜动起来了,袁虎臣自然也不会闲着,他那些将士这会都朝着南边迁移。”贺兰摩想了想,“我觉得,他是想南北夹击!”
“暂时不敢!”慕容天涯敛眸,“无定山庄的情况如何?”
贺兰摩喘口气,“没见着军队出入,所以……”
“袁虎臣没有设防?”慕容天涯眉心微凝,“这可不像是袁虎臣的作风。”
“估计是有别的准备。”贺兰摩想起来那次瘟疫,心里微微发怵,“你真的想好了?”
她含笑望他,眼睛里却没有半分温度,“你觉得呢?”
“罢了,你高兴就好!”贺兰摩紧了紧袖中拳头,“不过我会派人住手在东属地附近!虽然之前咱们斩杀了冲入北地的军士,但……这笔账迟早是要还的,若咱们落在他们手里,必定会惨上百倍!”
“你回去准备吧!”慕容天涯今儿头疼,心里惦着事儿,不太想说话。
“行!”贺兰摩点头,“再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走的时候好似想起了什么,贺兰摩又道,“对了,昨儿夜里传出点消息,说是北澜派了探子到了永孟州,好像是为了前太子余孽而来,这事儿隔了这么久还被提起,可见当初肯定还藏着什么秘密。”
“来的是谁?”慕容天涯问。
贺兰摩想了想,“北澜的大皇子和七皇子。”
“两位皇子?”慕容天涯笑了,眉眼间凝着清晰的嘲讽之色,“竟然出动了两位皇子,可见这事儿的确没那么简单!”
“是!”贺兰摩颔首,“我会继续让人盯着。”
“找不到人,早晚会找上门。”慕容天涯敛眸,“你先下去吧!”
贺兰摩撑伞离开。
“主上?”红妆皱眉,“怎么大皇子也来了?”
“北澜内乱,皇子夺位,大皇子和七皇子不是一路人,如今一块出来,应是相互监督。”慕容天涯轻哼,“我还以为他们北澜有多齐心,谁知道,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红妆笑了笑,“谁让皇位就一个,皇子那么多?”
慕容天涯先是一愣,俄而轻笑,“愈发会说话了!”
“主上,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红妆问,“北澜的皇子都来了,事情定然需要一个结果。”
“先太子遗孤……”说的不就是千佛殿底下,埋着的女人吗?她的生母。
按理说北澜帝王登基那么久,早就坐稳了天下,不必再惧怕什么先太子,除非这先太子逃出去的时候,带走了什么东西,以至于北澜帝王忌惮至今。
是什么呢?
慕容天涯眉心微凝,细细的回响着所有的事情,却还是没能理出头绪。
千佛殿后面,似乎没藏着什么东西,即便有,也只是她的尸骨,后来千佛殿被毁,她将尸骨取走,那暗格密道里……确实没有什么异常。
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
北澜帝王所忌惮的,若是能拿到手……
雨,越下越大。
陵安城倒是万里无云,天气好得很。
慕容未知背上自己的小包袱,弯腰抱着毛团,一溜烟的朝着后院跑去。
一辆青布马车早已备下,四周空无一人。
深吸一口气,小家伙猫着腰,溜进了马车里。
这是最寻常不过的马车,车内不算太窄,但也不宽敞。
半辆车坐人,半辆车载物。
慕容未知掀开搁在角落里的木箱,里面就是一些棉被之类的物什,他若是蜷成一团钻进去,倒也不成问题。
只要,外头别上锁,便不会有什么危险。
“穗姑……”孙清酒站在回廊里,“慢走哈!”
穗姑背着包袱,回头狠狠瞪他一眼,“萧将军说了,我若办成这桩事,回来就跟你成亲,新房都准备妥当了,你且在这儿好好等着我回来娶你!”
孙清酒面色发青,“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嫁你?我一个大老爷们,你、你别欺人太甚。”
“那我嫁给你!”她说。
孙清酒翻个白眼,躲在廊柱后头哼哼两声,巴不得她赶紧走。
“既然你不嫁给我,那我娶你,这主动和被动,随时能掉个头,我反正无所谓,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能白搭了我这一辈子的大好青春年华。”穗姑抬步朝着马车走去。
“我不嫁!”孙清酒愤然。
“由不得你!”穗姑上了马车,“孙清酒,你最好老实一点,我若是回来见不着你,你就做好死的准备。老娘连你灵位都准备好了,上头就刻着老娘的名儿,爱妻王穗姑!”
孙清酒咬着牙,“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