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下意识的握紧手中佩剑,冷眼睨着转过身来的老者,一颗心已然悬在了嗓子眼,不知这人意欲何为?
慕容天涯倒是不慌,依旧淡然立于原地。
“额、额……”老者指了指前方,大概是想让她们快点。
慕容天涯勾唇,“觉得本王说得太多,有些刺耳了?”
老者转身,继续往前走。
灯笼火,忽明、忽暗。
“主上?”红妆愈发紧张,“不可再往前走了!”
“你说,他还想不想听这故事呢?”慕容天涯问。
红妆不敢吭声,只是靠她愈发近一些,尽可能的观察四周动静。
饶是身后跟着护卫,但因着一段距离,根本防不住任何的异动。
“其实先太子的遗孤,的确来了西梁!”慕容天涯音色轻缓。
风掠过衣袂,于这寂静的夜里,发出轻微的猎猎声。
“只不过,他们遭逢不测,遇见了一些……无法应付的事情,终究湮没在西梁的土地上。”慕容天涯幽幽的说着,“但是,他们留有后人!”
风,似乎更了一些,吹得人迈不开步子。
前面的人亦是越走越慢,终是停了下来。
老者叹口气,佝偻着腰,背对着她们站着,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主上?”红妆担虑。
慕容天涯往前走了两步,“从本王踏入这无定山庄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把东西撒在了本王的身上。旁人兴许嗅不到,但本王却是心知肚明。此前不知道是什么,后来到了院子里,那曼陀盛开得极好,本王便明白了!”
老者手里的灯笼,微微晃动了一下。
“袁虎臣和本王一道坐在园子里,若这香味有毒,袁虎臣也难逃一劫。所以这东西,定然不是靠呼吸来下毒的。”慕容天涯一声叹,“撒在身上,进入园子,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现在要带本王去的地方,应该……”
她顿了顿,“让曼陀的毒快速活化,产生作用。想让本王有来无回,死得不明不白,但又不会跟袁虎臣扯上关系,下毒是最好不过的。北澜的曼陀,能杀人于无形,恰似瘟疫又不会传染,连大夫都无从下手!”
老者继续往前走,拐个弯,便是尽头。
圆拱门,木门虚掩着,也不知里面藏着什么。
“主上,不可再往前走了!”红妆当即躬身拦阻。
慕容天涯勾唇一笑,继续往前走。
老者在门口站了站,弓着腰将灯笼换到了另一只手,终是为慕容天涯推开了院门。
“主上!”红妆急了。
“你就在门口等着,若是本王不能安然出来,知道怎么办吧?”慕容天涯尾音拖长,“嗯?”
红妆急红了眼,可主上一意孤行,她又能如何呢?
院门合上的那一瞬,红妆整颗心都高高悬起,一时间恨得咬牙切齿。
书房内。
袁虎臣掩不住心头欣喜,“你说什么?真的进去了?”
“是!”副将点头,“咱们的人不敢靠太近,所以一直远远的看着,确定慕容天涯进入了独院之中,此番进去怕是真的要……”
“哈哈哈哈!”袁虎臣大喜过望,“竟然真的进去了!这样心思缜密,疑心甚重之人,没有怀疑吗?”
“怀疑肯定是有的,只不过一个又老又瘸又聋之人,瞧着就没什么威胁,内心的担虑自然少很多。”副将解释,“进了那院子,再出来……哼,这西梁的顶梁柱,就该倒了!”
袁虎臣负手而立,走到眼下站着,冷眼瞧着漆黑的夜空,“只要慕容天涯一死,本侯倒要看看,单凭一个萧北望,还能不能撑起这西梁天下?!”
副将躬身,“卑职,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只要慕容天涯死了,公子也就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哼!”袁虎臣勾唇笑得凛冽。
他几乎可以想象,在慕容天涯死后,整个西梁混乱成一团糟的局面。
先帝啊先帝,你予我大权,却将我调到这不毛之地,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意吗?
不让我参与朝政,只做个戍守边关的泥塑木桩,你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吗?!
哼!
红妆就在院门外等着,她不明白,主上为什么要留她在外面?
若是内里有埋伏,又该如何是好?
可转念一想,主上一直在强调,袁虎臣不会在庄内对她下手,里面应该没有伏兵吧?
“还准备装聋作哑到何时?”慕容天涯负手而立,“换个手提灯笼,这是换了信号?嗯?”
老者皱眉,瞧一眼自己手中的灯笼,微光里面色愈发暗沉。
“明明都听懂了,就不用再装。”慕容天涯瞧一眼四周,“没闻到味儿,把你那些害人的勾当都收起来了?”
“你如何知道,我是在装聋作哑?”老者问。
“因为袁虎臣那蠢货,一直在打消本王的疑心,奈何他身边的人,一个都靠近不了本王。”慕容天涯侧过脸瞧他,眸色比夜色更幽暗,“唯有让你这样的,又聋又哑又瘸的靠近,本王会极为不屑,是以对你不会设防!”
老者敛眸,瞧了一眼自己的腿,幽然吐出一口气,“你知道先太子遗孤在哪?”
“你的侯爷不正在找?”慕容天涯终于知道这院子的秘密在何处。
满院子的曼陀,比之前花园里的更妖冶,香味更浓郁一些,但不知何故,方才在门外的时候,她竟什么都没闻到,真是奇也怪也!
“你能闻到曼陀的香味?”老者又问。
慕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