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自然不会去打扰付随风睡觉,这会就在院子里等着。
小公子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
然则过了半晌,红妆却是诧异见着,慕容未知鼻青脸肿的走出房间,一张小脸拧巴成团,瞧着很是凄惨可怜。
“哟,这是怎么了?”红妆憋着笑,赶紧迎上去。
若是换做别的时候,红妆必定是要恼怒的,得提着剑去找始作俑者。
可现在嘛……
小家伙劝不住,非得趁着付随风睡觉,跑进去折腾他,如今挨了揍又能怪得了谁呢?
虽说付随风这人下手太没轻重,但……日夜兼程的赶到北地,换做红妆也受不住,必定累得像狗一样。这个时候再被人搅了安生,谁都难受!
“嗤……”慕容未知倒是没哭,眼眶红红的,眼角湿润,应该是当时哭了一下,但是没嚎出来。
“小公子,您还敢进去吗?”红妆问。
慕容未知捂着脸,“我好久没见到付叔叔了,就想跟他玩一下嘛!谁知道付叔叔忽然睁开眼,直接就给我来了这么一下!人家也好疼,好难受嘛!”
红妆轻笑,低低的道了一句,“活该!”
俄而,弯腰将他抱起,“下回,得分时候。你没看到你付叔叔都累得躺衙门前睡觉,是被人抬回来的?为了赶到这儿,跟咱们汇合,你付叔叔可真是费了老大劲。”
“所以,爹也很累是吗?”慕容未知问。
红妆颔首,“是!都是拼了命的人,怎么可能不累?小公子,你还不知道拼了命的滋味,等你以后明白了,就会体谅他们了。”
“嗯!”慕容未知点点头。
回到院子的时候,屋子里仍是安静得很。
“嘘!”慕容未知以指抵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爹在睡觉。”
“是啊!”红妆将他放下,“小公子乖乖的,等他们醒了再陪你说话,陪你玩,好不好?”
“嗯!”慕容未知揉着生疼的脸。
坏叔叔,打人不打脸,结果这家伙一睁眼,对着他的脸就是……
他不知,付随风已经收力了,否则一拳过去,小家伙就得去阎王爷那儿报道!
谁的起床气,都不好惹!
屋外很安静,屋内也很安静。
萧北望是被惊醒的,梦里,慕容天涯血淋淋的冲着他笑,然后转身就走,他怎么喊怎么拦……她都没有回头。
睁开眼的那一瞬,眸中血色难褪。
然则下一刻,意识到胳膊边上压了什么东西,萧北望才稍稍清醒过来。
心里的那个人,正伏在他胳膊上小憩,如玉般的胳膊垂在一旁,手中的书册摇摇欲坠,大概是看书看累了,想着歇一歇,谁知便靠着他睡着了。
眼见着书册即将落地,萧北望慌忙侧身,快速接住了她手里的书册。
便是这一侧,正好翻身。
她在下,他在上。
她闭着眼,他乱了呼吸。
外头时近黄昏,残阳如血,那昏黄的暖光从窗外落进来,斑斑驳驳的撒在了她的身上,将那精致的眉眼衬得宛若璞玉雕琢。
他凑得近了些,愈发能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弯弯的,长长的,随着他的呼吸而轻轻摇摆。
这样的人,放在那儿都是这样耀眼夺目。
有那么一瞬间,萧北望满心窃窃的欢喜,如同捡到宝了一样,恨不能藏起来,塞怀里去,再也不要被人瞧见。
大概是他的呼吸太过灼热,慕容天涯眉心微皱,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眼见着是要睁开眼了。
萧北望有些心虚,是他吵醒了她。
下一刻,他冷不丁亲在了她的眼皮上。
心下咯噔一声,慕容天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睁眼,轻叹,她颇为无奈的看他,刚刚睡醒的人儿,带着些许鼻音,声音都是轻轻柔柔,“你要做贼,也该悄悄的,这么明目张胆的,是不是想死啊?”
他点头,“是有点!”
她被逗笑了,揉着眉心,“还不快让开,我得起来了。”
“让哪儿?开哪儿?”他问。
心下微恙,慕容天涯白了他一眼,“再敢胡言乱语,仔细我扒了你的皮。萧北望,这般长途跋涉,你怎么还有力气在这里跟我磨嘴皮子?”
“没办法,总想保存实力,将力气用在你的身上。”萧北望轻轻的伏下,“天涯,你说你……在朝蛊惑百官,下了朝堂,又蛊惑重臣,怎么就这般了不得呢?”
笋尖儿似的指尖,冰冰凉凉的,触过他下巴的胡渣子,“没办法,谁让我是奸贼呢?天下人眼里,摄政王不是个好人,既非良善之辈,自然是要做坏事的。”
他当即俯首,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那我也要做坏事。”
羽睫骇然扬起,慕容天涯心惊,“萧北望……”
“在!”他手脚麻利,仿佛在心里练了千万遍,这会娴熟得就跟剥鸡蛋似的。
“外面、外面……”
“不怕,你不吭声,没人敢进来。”
“萧北望!”
“本将……领命!”
“你……”
屋内有了些许动静,萧北望很是喜欢看她汗涔涔的样子,有些东西是不能忍的,忍得久了,会出事……
慕容天涯刚刚睡醒,哪有气力,被他这么一折腾,瞬时瘫得不成样子,只能躺在软榻上,眼角微红的瞪着他,可这厮是个死皮赖脸的,你瞪你的,他做他的,丝毫不能影响萧大将军……攻城夺寨!
以前怎么没发现,沙场上冷面严肃的萧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