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怎么了!”
韩烈战面色大惊,连忙上前慰问,两只眼睛瞪的老大,是真的被这一幕给吓到。
连地毯都能瞬间侵蚀,胡源给的东西也太毒了吧!
胡源把毒散交给他时曾向他简单介绍过,说越是境界高、内力强的武客,服下毒散后所受到的毒伤也要越严重,韩烈战不是武客,只知道韩振有着气定期的实力,却不知这气定期的实力又该怎么衡量。
可他就是再不懂,此时也能看的出来,韩振的伤势一定很严重!
见韩烈战快步走来,韩振连忙摆了摆手,不让他靠近。
同时,压抑着声音低沉道:“老福,今天可有人进过疱屋?”
看到韩振当着自己的面吐出一口满是剧毒的黑血,年迈的老福当场被吓得不知所措,整个人呆在那里,身子颤抖个不停!
韩振连连问了几句,他才回过神来,忙回应道:“老爷,我……我……我不知道……”
闻言,韩振摇了摇头:“也是,这一天你都在忙着木牛斋的事,又哪有时间去管那疱屋。算了,你先下去吧。”
见韩振不追究自己的责任,老福这才稍稍冷静一些。
小心问道:“老爷,要不要叫人来看看?是找大夫,还是找实力高深的武客?”
沉吟一瞬,韩振摆手道:“不用了,我中的毒我自己清楚,能再撑半个时辰就是我的极限了。”
说完,韩振又捂着胸口重咳一声,那擦嘴的手巾被他一把从桌上抓走,刚一接住黑血,瞬间被侵蚀钻透,连韩振的手掌也被当场烧掉一层皮,蹭地冒出一道白烟!
狠狠甩了甩手,韩振略显虚弱道:“估计再过片刻毒素就要钻进我的经脉,到时候就是叫万横来也没用……算了……”
“老爷……”
老福哽咽着,双眼已经发红,看看韩振又看看他的手,心里说不出的痛。
韩振轻叹一声,无力道:“我想和烈战单独呆会儿,再和他说说话,你先下去歇着吧,过半个时辰再来,不要声张。”
老福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直接对上韩振满是深意的眼神,心中一狠恭恭敬敬地应了声,身子如往常一样微微下躬,一步步退出大厅。
厅内,又像不久前那样只剩下韩振和韩烈战二人。
韩烈战试着上前一步走近些瞧瞧,口中小心问道:“父亲大人,您还好吗?”
这一次,韩振倒是没有拦他,任由韩烈战走到自己身前,距离他只有不到半丈。
对上韩烈战虚伪的眼神,韩振平静道:“看见我这样,开心吗?”
见他这么说,韩烈战心里顿时慌了。
难道是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被他发现了?
口中连忙狡辩道:“父亲大人,不是我……”
韩振不以为然道:“我没说是你,你不必如此慌张。我只是问你见到我这般模样开心吗,你不是一直都盼望着我能早些死去,好亲自接管韩家吗?”
被他如此直言的说出心里所想,韩振心虚的低下了头。
小声道:“父亲……我没有。”
“抬起头来!”
韩振突然满是威严的一声轻喝,喝地韩烈战直接打了一个激灵,慌忙抬起了头。
“对,抬起头来,昂头挺胸的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都快要死了,你还怕我做什么……”
说着说着,韩振刚刚威严几分的神态又迅速萎靡下来。
韩烈战看在眼里,看他确实一幅快死的样子,连那长久红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白的能看出一道道如同蚯蚓一般都血管来。
突然的,心里不知从哪鼓足了一口劲。
韩烈战开口道:“是我做的。”
说完,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死死盯着韩振小心防备着,生怕他又像上次那样突然对自己动手。
万一他拼死也要跟自己搏命,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人岂不是要完蛋!
然而,韩振并没有做出什么特殊举动。
他只深深看了韩烈战一眼,淡漠道:“我知道。”
见他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跳过了自己的“伟绩”,一股莫名的羞辱感瞬间占据了韩烈战心头。
当即,他歇斯底里道:“不!你不知道!你以为你对什么都了若指掌,对什么都管理道条条有序吗?你可知道韩家有多少人在私下和外面乱勾结,每年又有多少生意被他们活活糟蹋?你不知道,你肯定不知道!”
“你就只知道在这大厅里像死人一般都坐着,就知道教训我!”
韩烈战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的用手指着韩振,就像是数落下人一般,指指点点。
然而,韩振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面对韩烈战积怨已久的怒火,同样只轻描淡写的说出两个字:“知道。”
听他还是这么回复,韩烈战讥讽道:“父亲,行了,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让人看着真不爽。我问你,你若是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你怎么不去管,怎么不去惩罚他们?我平时多花点钱都要被你数落个半天,你怎么就不管他们?”
韩振张张口,再次咳出一口黑血,又长长舒了一口气后才缓缓道:“这就是人性。”
“我们韩家已经到了很艰难的时刻,如果不是因为上面还有我这个武客在压着,下面肯定早已乱套。”
“如今,韩家里里外外也就只有老福一人可以称得上忠心,我们只有让其他人能持续尝到甜头,让他们有着继续依靠着韩家的心理,这样才能让他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