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安每次来只是听听曲和她聊聊天,虽然也有要将茗夭赎走的想法,但是现在这个身价的茗夭并非当初一吊钱就能打发走的。
两人一直这样往来了足足两年,直到绍安身上的伤多到藏不住,茗夭终于忍不住了。
“绍公子,你身上的伤,若是方便可以跟奴家说吗?”
绍安笑了笑将伤口掩住:“无碍,吓到茗姑娘了。”
这些年绍安为了息事宁人给了不少钱,已经超过当初卖茗夭的了,但是那些人就像是喂不饱的白眼狼,一遍遍找事。
见绍安不愿多言,茗夭便不再开口,安静的给他弹完了曲子。
等到绍安离开,茗夭便让手下的丫鬟去打听。
等到茗夭知道绍安替自己挡了这么多麻烦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
茗夭的手绢被风吹起,落在楼背后的湖里。
一抬头,正好看见绍安被一群人围在中间。
那天大概是自从茗夭成为花魁之后跑的最不得体的一次,毫无形象可言。
茗夭赶到桥头的时候,绍安原本就站在边缘,在众人的推搡下,本就站的不稳,又看到奔来的茗夭,更是整个人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整个人如同破布,从桥上笔直的砸进湖里。
茗夭顿时呼吸一滞,向桥上冲去。
绍安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就是茗夭发丝凌乱,一脸绝望的喊道。
“骗子!”
原来在楼里再次初遇的时候,茗夭就已经认出来绍安了。
只是,一个在等,一个在怕。
茗夭原本想跳湖找救绍安,从楼里赶过来的丫鬟死死的拽着她,让她不要想不开。
绍安的尸体是在湖的下游找到的,这里经常会残留一些在湖里乱扔的垃圾。
茗夭在下游找到绍安的时候,也瞥到了一旁的手绢,上面清秀的绣着“茗夭”两字。
茗夭这两年光是靠客人的打赏就已经赚了不少,也在自己名头正盛的时候,果断离开。
当年大骗子说还要带小骗子招摇过市,让她等着,如今大骗子都不在了,小骗子也该走了。
说话不算话,果真是个骗子。
那年,茗夭正值九岁,含苞待放的少女。
绍安,正是十二岁,身体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