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季家的新任家主,而她成了戴罪立功的慕家唯一血脉。
她不能拖累他。
辰衍看出了慕槿在画他,尽力保持自己美好的形象。
想当初阿朝画画的时候,也是画他呢。
这种事轻车熟路,他可以的很。
慕槿画好了大体,又开始给画上色。
其实她当年也不是那么喜欢季闻,只是她是京都少有的或者说唯一的学武的女子。
大祐虽说民气开放,但对女子学武到底有所微词。
有人来提亲不是看重她爹爹的地位,就是看上她家的底蕴。
而当那个人说自己只娶她一人时,满脸坚定的样子她现在都记得。
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她想啊,这个人跟别的男子都不同,不在意她一个女子学武。
只是后来……
慕槿哂笑一声,是啊!
她凭什么认为季闻会跟其他人不一样呢?
都是京都的人,又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她心动,不过是因为自己从前憧憬的爹娘的感情自己也能遇到。
只是她福薄,一场婚约搭了全家的命,错招了白眼狼。
画完成了,慕槿端详半晌心里止不住想到,她的画技又进步了!
京都另一处有人摩挲手里的画,边角都是毛毛的,一看就被主人经常拿出来。
画上是个男子,一身灰衣手撑纸伞,满脸温软如玉,周身有竹环绕。
细节处理的非常用心,足见作画之人的认真。
他兀的用力攥住边角,脸上止不住的难过之色。
这样用心的东西,最后被他自己糟蹋了。
辰衍看到慕槿停了下来,猜想是画好了。
高兴的跑到慕槿怀里爪子挥着也要看。
慕槿铺好画纸,举着小家伙看。辰衍发现画里的小狐狸和他简直是……
嗯,辰衍想了想,发现没有形容词,简直就像照镜子一样。
开心的唧唧叫了几声,慕槿感受到小家伙的喜悦,揉了揉他的脑袋。
喜欢就好,她以后估计也就只给小狐狸画画了。
接下来的半天有些单调,逗狐狸哄狐狸,下人们看的无聊,身在其中的两位却是蛮开心的。
第二天。
“你是不是又被打了?”
“唉,刚刚去厨房偷吃的,被下人发现了。”
“你都去了那么多次,怎么还能被抓住?”
“人有失手,猫有失爪。大意了。”
“那你现在饿吗?”
“废话。”
天将微微亮时,辰衍被一阵自以为小声的说话声吵醒。
被褥里的小白团子,缓缓翻了个身,思绪逐渐清醒,他揉了揉眼睛,慢慢睁开。
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昨晚……应该是阿槿把我抱回来的吧。
“免了,我死也不吃老鼠。”
“你可是猫诶,不吃老鼠很奇怪的。”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吃老鼠。”
“那虫子吃不吃?”
“得了得了,虫子也不吃!”
思绪被打乱,辰衍听出又是之前的那两个声音。
大清早的好吵阿,辰衍跳到窗户旁,向外看去。
让我来看看,是哪个打扰我美梦的讨厌鬼在说话?
院里的海棠树下,有只黄白条纹相间,背上有一揪褐毛的猫窝在树下,无奈的捂着耳朵。
一只全身红色羽毛,脖颈处有圈白色羽毛的鸟,围着它叽叽喳喳个不停。
辰衍跳上窗台的时候,正在院里看戏的两个暗卫身形一滞,立马打起了精神。
这可是小主子,得看好。
辰衍瞧了半天,想了想决定打个招呼。
“诶!小花猫!小红鸟!”
暗卫:???小主子还能跨物种交流?
花猫小红鸟:“……”
有人?是在叫我们?
一猫一鸟同时抬头,就看见之前从未有人住的东苑厢房的窗户上有只小狐狸,冲着它们呲着牙齿。
小花猫先反应过来,对着辰衍问道:
“是你在跟我们说话?”
“不然嘞,这里除了我,还有谁听得懂你们说话阿。”
辰衍无奈的撑住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