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傍晚,窗外夜雨淅淅沥沥。

对于教导主任宋书超而言,这原本应该是一个悠闲巡视晚自习,随手抓几个偷吃零食偷翻围墙的愚蠢学生的夜晚。

只可惜被南楼来传消息的老师毁得一塌糊涂。

讲道理,和隔壁的学渣集聚地七中相比,一中这帮小孩已经算很让人省心的了,只可惜一片积极努力的好学生里面,总不却那一两颗老鼠屎。

“……姜雅菁,本事见长啊。”宋书超气极反笑,手指头指着姜雅菁晃了半天,“还能干出把人家学妹叫出来堵厕所的事儿,这么熟练,不是第一次干了吧?待会儿你妈来了,我们好好聊聊?”

姜雅菁脸色惨白。

给老鼠屎一号判了个缓刑之后,宋书超的小眼睛又锁定在了老鼠屎二号身上。

“……诶我就不明白了,姜雅菁和人家小姑娘的矛盾,你上去把人家傅斯年打一顿是怎么回事?”

傅·老鼠屎二号·执面无表情地杵在办公桌旁,别开脸。

他瞥了眼一旁立着的傅斯年,后者脸颊青紫,和平日里那副居高临下的优等生姿态有微妙的落差。

傅执舒心地弯了弯唇角。

“你还笑!你还没认识到你错哪儿了是吧!!”宋书超气得拍桌,“我看我们这里也容不下你一中傅浩南了,趁早改去南山少管所高就,狱警叔叔绝对比你们小温老师能教的多!”

一旁假装严肃的初俏没忍住,努力抿起的唇泄露了一丝笑意。

宋书超的视线刷地一下扫了过来。

“还有你!”

初俏被宋书超的大嗓门吓了个哆嗦,慌慌张张抬起头望向宋书超,琥珀色的鹿眼里带着那么一丢丢不明所以的茫然。

这眼神跟自家小学还没毕业的闺女一样,宋书超被她一望,好像也有点茫然。

拿水管滋人这个……也算正当防卫。

毕竟先撩者贱,也是姜雅菁这帮人活该。

不过作为一个刚直不阿的教导主任,宋书超还是板着脸,严肃得让人完全看不出他差点想给初俏发颗糖安抚一下的意思。

“……楼下又不是没有人,傅斯年不也时不时在南楼巡视吗?你这小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嚎一嗓子,还抄起水管就滋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正常人都听得出宋书超话里的反讽意味,偏偏初俏反应慢半拍,看宋书超慈眉善目,还以为是什么好话。

她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谦虚道:

“没有没有……”

宋书超:……???

最后明明是受害人的初俏,也被一并拎到南楼这边的ap微积分教室,和傅执姜雅菁他们一起写检查。

检讨核心思想:自卫过度以及和教导主任皮。

……六月飞雪!

……她冤啊!

“哭唧唧给谁看呢。”坐初俏前面写检查的姜雅菁回头翻了个白眼,“人也滋了,理也占了,在这儿跟我装五做六有意思?”

最气的是她被滋得浑身湿透,宋书超就只给了她一套一中的运动款校服换上。

这套丑得抠脚的校服,平时拿刀子架她脖子上她都不愿意碰一下的好吗!

一笔一划写检查的初俏缓缓抬头,眼眶红彤彤的,跟一只软软糯糯的兔子一样招人怜惜。

然而她用清甜的嗓音轻声道:

“不是装,我是气。”

姜雅菁:“?”

“我不该告老师的,我就该滋完你们就跑。”初俏吸了吸鼻子,“我这人气急眼了就容易哭,不好意思啊。”

“……”

姜雅菁气得七窍生烟。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小胖妹看上去乖巧老实,怎么就这么会一本正经地气人呢??

傅执一个人坐在教室里靠窗户那边的位置。

或许是窗外雨声太吵,又或是莫名被牵扯进这一堆破事太过烦躁,傅执面对着一张白纸,半个字都没憋出来。

“喂。”

傅执转头看向埋头奋笔疾书的初俏。

初俏人生头一次写检讨,气得眼泪汪汪,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傅执是在叫她。

他冷着脸,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食指,微弯。

“过来一下。”

对于初俏而言,虽然已经见过了好几次,但她还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小黑,就是害她今天被姜雅菁堵在厕所的罪魁祸首。

她对傅执的印象,是三番四次帮了她的好人。

“有事吗?”初俏歪头望着他,圆润的鼻头泛着红,嗓音有点哑,“对了,今天你怎么会来啊?”

刚刚那一阵兵荒马乱的,初俏都没来得及问他。

傅执想到半小时前差点痛得厥过去的自己,扯了扯嘴角:

“可能是接收到了你的破信号吧。”

初俏:“?”

“检讨会不会写?”傅执瞥了眼初俏已经写了一半的纸,“你的五百字写完后,顺便把我的三千字也写了。”

坐在傅执前面跟着写检查的程越,内心满屏我靠。

认真说起来,姜雅菁之所以找上初俏,完全是因为傅执,结果他不仅没有一丝愧疚,居然还想着让人家小姑娘帮他写检查??

苍天可鉴!

他执哥可真不是东西啊!

后排的初俏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程越同情了,她拿过傅执的纸点点头:

“好,我写完了就帮你写。”

初俏想得很简单。

今天虽然看似她占了上风,但是姜雅菁她们回过神,分分钟也能揍她一顿,所以傅执还算出现得及时。

知恩图报的老实人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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