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点点头,“二叔,时候不早,咱们早些歇息吧,这么大晚上还惊扰到你们,实在是万万不该。”
高岐佑看了看高关生,目中喷火,“还不是这孽子!”
妇人便去拉起高关生,好生相劝,“走了走了,你爹刚刚罚你跪大门前,那也是为你好啊。”
高关生原本还一脸戾气,此时却两行热泪滚落下来,“我正跪大门前,那个新来的也不拉铃,就使劲砸门,我以为是强盗来了,能怨我吗!”
妇人将他拉走,嘴里还在说,“没事了没事了......”
高岐佑便屏退下人,“去给何以扫一间干净的房间,再备好热水!”
纪行道,“门外还有马,和我的行李。”
高岐佑吩咐道,“把马栓好了,行李带进来!”
自然便有下人去办这些事。
高岐佑道,“咱们走走,你对高府肯定不大熟悉,逛两圈吧。”
纪行笑道,“高二叔太关照我了。”
接着一个搬纪行行李的下人腰一软,便摔倒在地。高岐佑望过去,“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那下人诚惶诚恐道,“公子的行礼太重......”
高岐佑登时火气就来了,“还敢顶嘴!我来看看到底有多重!”
说罢高岐佑就去拿行李,纪行跟过去拦他,可高岐佑正在火头上,哪里拦得住。可当高岐佑将那一堆行礼抓起来时,顿时没了声,过了会儿他才放下,“搬回去!”
那下人不敢作声,赶紧将纪行的行礼搬走。
高岐佑看着那个下人,对纪行道,“行礼看着不多,怎么这么重?七十多斤了吧?”
纪行道,“高二叔忘了我习武了。那行礼当中裹着两把刀,一把重四十多斤,一把重六斤二两,再加上其他杂物,就重了许多。”
高岐佑叹道,“能使得动四十多斤的刀,武艺不浅了啊。”
纪行道,“可惜还是对付不了一个龙卫。”
高岐佑带着纪行走到了府内湖边,“看,那里边本来有鱼,被我那逆子全毒死了,今晚我罚他下跪,没想到倒是让这不成器的给你开了门。另外龙卫的确厉害,个个都起码有七品的功夫。京城已经多年没有过凶杀案,全仰仗这些高手。”
纪行道,“高二叔,我此行入京,可能父亲已经给你在信里提过了。”
高岐佑正色起来,“大哥说你是要来求功名的?”
纪行点头,“正是。据说当年父亲本事很大,功高震主,可陛下又与父亲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不舍得杀他。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怕陛下与父亲的情分已经用完了。父亲将我送到陛下眼前,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博取陛下欢心,为高家再延续几代活路。”
高岐佑皱眉道,“有这么严重吗?陛下可是给我说过,他对大哥放心得很啊!”
纪行一怔,这高岐佑怎么这么没有危机意识?高寒士被贬寒台,晾了这么多年,皇帝此举无非就是想找个由头,狠下心来杀了他。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高寒士没有反意,可他有反的能力,皇帝哪能放过他?
高岐佑若是只有这点城府,那他可就大失所望了。
可是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是像高寒士,纪行这样的聪明人,高岐佑下一句话彻底让纪行死了心。
“陛下与大哥当年是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情谊很深的。后来三军叛乱,大哥又替陛下打下这铁桶江山,陛下亲封大哥为国公,封无可封,极为厚爱,还让大哥做了宰相,一人之下。后来朝中不满他的旧臣太多,陛下为了护着大哥才把他贬到寒台去。你不要将陛下想得太小气了。”高岐佑言语之间,全是对皇帝的信任与崇拜。
纪行挠挠脑袋,怎么说呢,高岐佑说的话似乎全都对,“是我想得太多了......”
高岐佑道,“唉!小小年纪便被这么些沉重东西压着,真是苦了你了。难怪读书又习武。不过你放心,即便大哥与朝中诸位大臣不和,有我在一天,高家就不会没落下去。”
纪行点头,叹口气,“若是真的一切平安无事,那自然是最好。”
俩人走着走着,一个下人过来,“老爷,公子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
高岐佑点点头,“走,去洗漱一下吧,今夜好好睡一觉。你也不要将一切想得太沉重,齐国平安多年,江山大好,你害怕的那些事不会发生的。”
纪行笑道,“怪我胆子太小。”
高岐佑拍了拍他的肩,“不过这也挺好,起码比我那孽子要强数十倍。今夜好好歇息,我也回房了。”
纪行道,“多谢高二叔。”
等纪行跟着一个下人回了房,才发现这房间的布置十分清雅。
“公子,热水在屏风之后,我来帮你洗浴。”一个轻柔女子声音响起。
纪行吓了一跳,“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从阴暗处走出来一个清秀姑娘,姑娘小心翼翼地,“公子,我叫怜儿,公子不愿意我为你洗浴,是不喜欢我吗?”
纪行头皮发炸,这谁顶得住啊?
“不是!你就在这儿,我先去洗浴。你别怕,我知道规矩,不会赶你出去的。”纪行将她稳住。
怜儿可怜兮兮道,“公子还是不喜欢我。”
纪行苦脸道,“我习武,在九品之前可不敢破童子之身!”
怜儿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