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纪行还微眯着睁开眼看了一眼。
只见甬道之内出现许多漂浮着的人影,说人也不像人,更像鬼。穿着打扮与他们普通人完全是两样。他心里只有四个字:阴兵借道!
此时那列鬼影里边有一个突然伸长了脖子回头看了一眼纪行!
纪行如遭大敌!
一人一鬼就这样对视,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其实只有一瞬间!
随后那鬼影又缩回脖子。那脖子伸了起码有三尺长!
纪行闭上眼睛,又惊又怒,心中呐喊,“老子若是仍在真灵六境,这个地宫凭我一个人就能端了!”
可是没有人知道他当年有多强大。同时他也明白,那种强大来得太简单太容易,远远不是他能掌握的力量。要是让他今天有当年的修为,只怕能做很多事。可惜现在他连个散人都不是,那所谓的化境在他眼里变得太过遥远。
很快纪行连这样瞎想的力气也没有了。因为风力已经大到了他难以支撑的地步。他感觉身上的衣服像有千斤重,真想把这一身皮全都脱了以减少阻力。
而柳娥原本穿得就少,一身劲装,相比纪行而言轻松许多。游笠也比豫潜要好照顾太多,这家伙早料到自己这身衣服费劲,在一开始就把自己衣服扒了。但是他现在也到了崩溃的边缘,因为那风已经吹得他回不上来半口气。要是柳娥将他拉着,只怕现在他已经随着风去了。
就在所有人意识都快模糊时,这忽然之间众人毫无根由地啪的摔在地上。那诡异的飓风竟然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纪行等人艰难爬起来,都眼神涣散,连动一下也难。四周一直在震动,只是他们现在已经无暇顾及。没过两天,一个大雨夜,纪行身着莲衣,头戴斗笠出了门。游焕之和小怜留在了家里,应天府的三位,还有汗青那三兄弟则在暗中跟着。
纪行给他们的信号是,一旦自己给出某个手势便不许再跟着,直到他吹起响哨才能来寻他。这六个也不知道纪行要做什么,但是身份差得太远,他们也不敢问。
纪行要见的人是柳娥,因为二十日之约已经到了。
等他到了地方,却不见柳娥。他不着急,寻了个干燥墙根坐下来慢慢等。
哗啦!一道雷闪过。
纪行抬头,“你来了。”这时相师浑身是血,手里一把朴刀寒光闪闪,哪有平日里半点阴柔,整个人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纪行不禁奇怪,这个人传说不过六品的武功,怎么变成了这样?
莫非在其他墓室,相师与外八行的人打了起来?他都来了,盛龙和禅虎呢?
随后纪行在心里有了一个恐怖的想法,难道相师把盛龙禅虎都杀了?
就在这时,相师抬起朴刀,一步一步走到那玉床之前,闭上眼闷闷地说,“你活得够久了!”
纪行才发现这墓室之内诡异的一幕。方才如此声势的爆炸,怎么不见撼动这些骸骨分毫?
然后他就看见相师狠狠一刀朝着那玉床之上砍了下去。
当的火花四射,相师手里的刀成了两半。他后退两步,震惊地看着手里的断刀。随后让人牙酸的一幕出现了,在那玉树的巨大树干之上,出现了无数人影!
地宫之内的人们显然恐慌起来,这他妈是要闹鬼啊!
相师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但他脸上的凶悍不减半分,“老子家的人守墓守了几百年,小场面!”
一个人颤抖着问道,“大当家的,这些影子不会从那棵树里边跑出来吧?”
相师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德行。这些都是拿来骗人的!哪有什么鬼神!”
他举起断刀,指着一个双手缚在背后跪在地下的人骂道,“你见过鬼吗?啊?”
然后他又指向另一个人,“你见过?”
相师扔掉断刀,“换刀!”
然后他想了想,“你们去把那龙床上的砸碎砍了!”
他那些手下一阵踌躇,都不敢去,“大当家的,那是咱们的祖宗啊!”
相师哈哈大笑,“祖宗?笑死老子了。真正的祖宗被那棵玉树压着呢!龙床上躺着的是五梅教派教首!楚王想成仙真是想疯了,万万不知倾一国之力全为他人做了嫁衣!”
纪行不禁疑惑,这个相师究竟是什么来头,他是楚国后人?原本他还对这个相师不以为意,可现在看来这灰孙子一直在韬光养晦啊!
随后纪行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地上躺着的那个人,血应该是放光了。那血液浸在地板上,似乎慢慢地浮出来了一个图案。随后那血液随着图案末端飞快地浸湿过去,如同一条红线,迅速爬向玉树!
血液的轨迹并不是沿着直线过去的,而是呈现出来一个诡异的符文。
这种风格的符文,纪行再熟悉不过。他在大商时就经常见。
可惜地上的异样并没有引起相师等人的警觉。他的手下迫于他的压力,不得不往龙床那边走去,然后颤抖着出刀。可惜那龙床之上的活尸就像铁打的一般,任凭他人怎么劈砍都砍不进。春情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其余就只有落款“诵筠”二字。纪行看得直皱眉,这乃是徐再思的《折桂令·春情》其中一段。意思是生下来还不会相思,才刚刚懂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