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尡忽然抬头看她，两人此刻距离很近，猝不及防跌进一双幽邃的眸子中，他呼吸徐缓，却灼烫炽热……
吹在她脸上，好像春盛桃花，逐渐晕染开了一层浅浅的柔粉色，她耳根红得发烫，低头不再看他。
“学点防身术挺好。”沐阳尡低头，继续帮她擦药。
想到她很背井离乡，一人在外，学这些怕是迫不得已。
“以后遇到这种事，还是往人多的地方跑。”涂好药膏，沐阳尡扔掉棉签，将药膏盖子拧好放在她面前，“这个你带回去，早晚一遍。”
“嗯。”余漫兮侧头看他。
穿着简单的一身黑，坐姿笔直端，即便不言不语，那种骨子里散发的矜贵也让人难以忽视。
剑眉薄唇，有精英人士干练，即便内敛着情绪，那股子傲气野性浑然成，好似融入他的骨血般。
沐阳尡忽然偏头看她，“你在看什么？”
“没，没什么……”余漫兮低头咬着唇，偷看被抓包有些恼羞。
“我会让浸夜帮你把东西提过去，药膏干了就回去吧。”沐阳尡起身将药箱放回原处。
“谢谢你。”余漫兮咬着唇，眼底有股子难言的倔强，“你是要和父母一起过年？”
“嗯。”
“挺好的……”余漫兮刚想开口，沐阳尡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喂，妈——”
“……不用给我留饭，我和浸夜很快就回去了，一个时左右……事情都处理好了，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沐阳尡走到窗边打电话，余漫兮偏头看着他的背影，低头拿起桌上的药膏就轻声走了出去。
沈浸夜正在门口贴门联，忽然门被打开，还差点撞了他。
“要走了？”他有些诧异，这么快？
“嗯，帮我和你舅声谢谢。”余漫兮将便利袋挎在臂弯处，艰难的挪回了自己屋子。
沐阳尡听到她和沈浸夜谈话，转身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
“……阳尡？你在听吗？”对方没得到回应，出声提醒。
“嗯，我在。”
“你别忘了路过超市，买点……”对方还在喋喋不休，沐阳尡却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
余漫兮回屋后，公寓漆黑一片，她没开灯，合上门，身子一软，沿着门跌坐在地上。
她今在警局听到许多人在谈论沐阳尡，隐约提到了沐老……
她不是傻子，全国能被人尊称为沐老的仅有一位，她回来途中查了一下沐家，即便信息不全，仍旧出现了沐阳尡的名字，她是没想过，沐家的人会这么低调，完全不像权贵子弟。
她眼眶有些泛红，吸了吸鼻子，沐家人……
怎么配得上。
她咬着唇，眼睛泛干酸涩，深吸一口气，将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瞄……”奶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趴在她腿边，蹭了又蹭。
余漫兮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尡尡。”
“瞄！”奶猫舔着她的手心，不停蹭着她的手。
余漫兮伸手把它抱在怀里，安静听着外面的动静，直至听到隔壁传来关门声，整栋楼都归于沉寂，她才撑着墙壁，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从窗户看出去，万家灯火辉煌。
却没有一盏灯是等她的。
………
沐阳尡回去之后，沐阳睿已经将一叠资料整理好扔给了他。
他微微蹙眉，有些诧异居然会这么多。
“背后是谁暂时没找到，对方也是通过别人联系的那个贼，没想要她的性命，就是想吓唬她，这边我会让人盯着的。”沐阳睿解释。
“嗯。”沐阳尡点头，打开资料，入目就是余漫兮的生平资料，“这个……”
“想查什么人针对她，肯定要调查她的社会背景，生平信息，我能找到的就这么多，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下。”沐阳睿伸手指着她生平简介那一栏。
“挺震撼的，牵扯到的人还不少，我还听过她的事，帝都传闻那么多，我以为是别人杜撰虚构的，没想到还真有其人。”
“她资料被人清理更改过，你要想知道更多，可以向你爸妈打听，那个年代的事，他俩应该知道，或者打电话给那家伙，查人这方面，龙家比我有法子。”
“嗯。”沐阳尡粗略的看了眼第一页，眉头直皱。
“你慢慢看。”沐阳睿完就走了。
“五弟。”沐阳尡叫住他。
“嗯？”
“别和其他人……”
“放心，我没那么八卦。”
“谢谢。”
沐阳睿轻哂，沐阳尡对他如此客气郑重的道谢，还是头一次。
沐阳尡这一夜，将关于余漫兮的资料仔细看了一遍，指尖掐着一根烟，他偏头抽了口烟，呼出一口浊气，眉心拧成一团。
沐阳睿能查到的资料有限，多是关于她出国以后的事。
辗转四个国家，没钱的时候，因为没成年算童工，只能躲在餐厅后厨帮忙刷盘子。
他翻到最后一页，沐阳尡抬手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内，里面已经插满烟蒂。
余漫兮完全不知道沐阳尡在调查自己，调整情绪后，在家煮了一份意大利面，抱着零食，追了一夜美剧，直至熬不住才抱着奶猫睡着。
………
大年三十
云城乔家
一大早，向姈茹就为了晚上那顿年夜饭做准备，向晚莹和严望川去花鸟市场买了记住花草盆栽，她还买了几条金鱼，装在漂亮的鱼缸里，抱在怀里就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