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皇宫
一间充满药味的宫殿,帝北羡正在批阅奏折,他的黑眸充满血丝,却没有一丝要休息的准备。
“陛下,已经子时,该休息了。”黄公公低着头,声音轻微。
帝北羡的笔尖微停,稍稍抬头,问道:“太子呢?睡了吗?”
“您布置给他的功课还未完成,所以他也还未休息……”黄公公的声音带着一丝心疼,像是鼓起所有勇气,对帝北羡道:“陛下,他只是四五岁的孩子,压力不能过重。”
帝北羡放下笔墨,疲惫得捏了捏眉心,淡淡道:“让他早些休息,不要熬夜。”
“陛下,其实,其实您也应该早些休息,奴才命御膳房给您炖了些粥,喝完了就睡吧。”黄公公是真的心疼,陛下日理万机,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
他才三十出头一点,可鬓角已全白了,面色更是无一丝血色。
帝北羡轻轻得扫了他一眼,凉声吐出两个字:“退下。”休息?他哪有时间休息?如今刚继位,帝江就已按奈不住性子想要复辟。
其实他早想要杀他了!可惜他低估了这位皇兄,现在高居王府的人只是替身而已。所以现在能做的就是先要将他的真面目向世人揭露出来!
不给帝江一丝一毫想要翻身的可能!
“主公!”
门外传来念兰的声音,黄公公很自觉得退下。
念兰进了房门,帝北羡指了指角落里的木椅,道:“坐。”他惜才,而眼前人就是!短短一年,她手下的梅花杀手总共查出十几个内心对他不服大臣的名单。
“任务完成得如何了?”他淡淡开口,语气清浅。
“黑市已烧,不留一个活口。”念兰回答。这就是主公的做事法子,他知道无法证明这黑市的老板就是帝江,他就直接烧了!一个不留!
“恩。”帝北羡点头,随后再次垂帘批阅奏折,淡淡道:“那就先退下。”
“主公,还有一件事!”念兰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回禀:“曾家一夜之间被灭门,奴后来派手下去查。发现死的不仅是曾家人,就连黑衣杀手都一个不留。他们粉身碎骨,周围还有一些碎冰。”
这话一落,帝北羡的眉心微蹙。这世间唯有拓跋烈会祭出冰元!手段狠辣也似他的作风。可他为何要杀这些黑衣人呢?
这些黑衣人将曾家灭门,难道拓跋烈替曾家报仇?
“主公,奴先告退了。”念兰起身,低着头转身。然而在离开之前,她的长袖轻挥了一下。
一阵淡淡的花香弥漫开去……
帝北羡顿时觉得头晕,下一刻就失去了知觉。
这药粉当然是叶清梨调制的!
“曾姑娘,进来吧!”念兰对着门外轻唤。
如今的她算得上是帝北羡的跟前红人,经常会带一些神秘人面圣。所以门口的侍卫也没有阻止。
叶清梨拄着拐杖进了门,可刚一踏进她的眼眶就湿润了,浓烈的药味刺激着她的鼻尖,让她呼吸困难。这些草药的药性猛烈,他究竟得了什么病,要这么用药?
难道是……
“曾姑娘,陛下他究竟怎么了?我经常见他这些日子咳血……”念兰的眼睛泛红,声音发颤。她知道主公心狠,也知道朱公公不会爱上她。
可她偏偏深陷进去了,她对他是敬,但更多是恋慕!
叶清梨颤抖着手,将手掌轻覆上他的手腕。
几个呼吸后,那凝在眼眶里泪终于崩塌,手中的拐杖落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曾姑娘,陛下,陛下究竟如何?他从半年前就如此,还不许御医靠近他半步……”念兰的心提在咽喉,面色惨白。
叶清梨不说话,咽喉的血腥就如同一把烈火,直逼她的眼泪。
他,竟中了和她一样的毒!清莲木的慢性毒……
“曾姑娘?曾姑娘?”念兰不断轻唤,她也被叶清梨的眼泪惊到了。
“梨儿,梨儿,别跳,别跳!求你……”帝北羡像是在梦中惊醒,一把抓住叶清梨的手,骨节分明的指节剧烈颤抖。
叶清梨深吸一口气,使劲儿收回眼泪,但她做不到! 这种蚀骨的痛仿佛让她再次体会到当时五脏六肺的灼伤……
帝北羡,你这又是何苦? 你是想要赎罪吗?
“陛下,也许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她使劲儿抽回了手掌,然后重新捡起拐杖,神色恢复了平日里冷清。
“只是累了?”念兰显然不信,急声道:“他经常咳血,还怕冷!”
叶清梨的膝盖都在发颤,拐杖点地的速度也加快了,更像是失魂落魄得走出了房门。
“送我出去!”她冷声开口,极力压住内心的痛楚。
“好……”念兰无奈得点头,只能送她回去。
曾府是回不了了,最后只能找了家客栈住下,念兰离开之前为她点了一些点心,又给了她一些银两:“曾姑娘,你就先住在这里。我会派人去找你的朋友!”
“谢谢!”叶清梨对着拱手行礼。
待到念兰出去,她的眼泪终于决堤,捂脸痛哭!她心疼,她心疼他!她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可他竟然……
“小毛球!出来!”她对着空间首饰低喝。
空间首饰没反应。
小毛球和小白已经睡了快半个月了,就连曾家灭门也都不出来一下。
但他们一听是小主子的声音,立即出来了。
“小主子,我们一到冬天就犯困,所以不能一直守护你。话说啥,啥事?”小毛球闪了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