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颜娇柔得说着,同时为老太君轻捏肩膀,继续道:“若是百姓家的姑娘倒也罢了,可她是我们叶家嫡女,实在是丢了父亲的脸面。”
“呵!叶家嫡女?”老太君冷笑,眼中写满了讽刺,眼神中没有半点长辈对晚辈的怜爱:“不知廉耻,目无尊长!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五天未归府,你可知道二皇子因为此事怒不可遏,已回禀了太后!你要害死我们叶氏所有人了!”
“砰砰砰!”她怒砸拐杖,手掌都在剧烈颤抖。
“行了!”叶瑾天居然抬手示意她起身。
“瑾天,你就打算这么轻易放了她?若是太后追究,我们怎么向她交代?不如打断她的腿,也好给二皇子消消气!”老太君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目光冷厉。
“清梨,你的身子骨不好,为父也不想对你动用家法。但你必须要给二皇子一个交代,毕竟这还关乎我们叶氏的兴衰。”
叶瑾天似是语重心长得看着他,在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让二皇子消气很简单,同意做他的妾。不过为父有两个条件,你必须要从嫡系族谱中除名,进入庶系家谱。你母亲的牌位暂时从这祠堂挪开,等风头过去了再供回来。”
叶清梨猛地抬眸,眼神中闪过一道绝顶的恨意。但很快这道恨意又收回,化成一个极轻的笑声。
“若这样二皇子能消气,倒也失为一个好办法。”老太君勉强似的点头。
“是啊,这样对谁都好。”叶瑾天再次叹息,又拉过了叶清颜的手:“为父能感觉到二皇子中意你。过些日子就是太后的寿辰,你若是能得到她的垂爱,嫁给他成为侧妃也不是不可能。
方氏虽然做错了事,但不能休,一是因为她的母家,还有就是因为这个女儿,她是唯一有可能嫁入皇室的女儿。
只可惜,她现在不是主母,叶清颜顶多只能做侧室。
叶清颜一听,喜出望外,即可跪下磕头:“谢父亲!谢祖母!”她心里暗暗发誓:叶清梨,只要我成了侧妃,而你是更低一等的妾。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也可报母亲被辱之恨。
“父亲,你要我做二皇子的妾?”叶清梨挑眉,背却挺得直直。
“妾又如何?总归是皇室的女人!多少人想要都要不到的荣耀?再说,你如今的名声谁还会要你?二皇子能接受已是格外的恩典。否则……”
叶瑾天冷哼,声音徒然变冷:“若依家法,这双腿是留不得了。”
“对了,若是嫁了人,这天医阁恐怕是要不得了。”老太君又接过了叶瑾天的话语,一改方才的刻薄,竟多了几分慈祥:“大姑娘呀,女子出嫁就要随夫。这天医阁就留在叶家吧,明儿就去公证处签个字,还有,臣相赏赐的那些黄金也要留在叶府。”
叶清梨听了这番对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她弯着唇角,扫了一眼上座的人,道:“若是我不同意呢?”
“你说什么?”老太君再次大怒,呵斥道:“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不识抬举?”叶清梨的笑容更甚,明眸没有一丝感情:“我断发时曾说过,若再嫁人就是违背太后的懿旨。此事应该已传到太后耳里了吧,可她并没有因此事而迁怒于我,这就证明她已默许。所以不识抬举的是你们!”
“你,说什么?”老太君脸色瞬间发青,怒得浑身颤抖。
叶清梨淡然自若,额间的梨花印灿若芳华:“还有,若是父亲和祖母想要我脱离族谱,我没有意见。从今往后,我生我死,我荣我辱,皆和叶氏无关。”
“你竟然!”老太君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她怒喝:“来人啊!布置家法!”
“是!”陈管家领命。
叶清颜也愣在原地,女子真的可以终身不嫁?为了尊严脱离母家?对她来说,若是没了夫家和母家,那根本无法存活下去啊!
而一旁的叶瑾天也怔在了原地,她身上的傲骨像极了她的母亲和兄长,而他恨极了他们高傲的样子。
“等等!”他唤住了陈管家的脚步,虎目阴冷可怖,一字一字道:“炭火铺路。”
在座其他妾侍倒抽凉气,白氏“扑通”跪地,上前恳求:“老爷,大小姐心直口快。并不是真想脱离叶府啊,你开恩,饶了她这一次!若是没有她,孩子可能就……”
“滚!”叶瑾天一脚将他踢开。他从未认为是这逆女救了他的儿子!反而是这逆女不断给叶府抹黑,让他成了朝中大臣的笑柄。
不一会儿功夫,家丁就取来几十个炭盆,并将红彤彤的炭全数倒在地面。不,不止几十炭盆,是从祠堂到叶府大门全部铺满了火炭,空气的温度都倏然变高,像是到了盛夏。
“叶清梨。若是你能赤足从这祠堂走向大门,我就允你脱离叶家!从此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老夫无关!老夫就当没了你这个女儿!”
叶瑾天紧捏着拳头,他一定要她屈服,要她跪着求他!
他年轻时是落魄书生,是甄氏的父亲供他读书,可就是因为这样,他一辈子都要在甄氏的面前低声下气吗?能考上状元是他的本事,凭什么要感恩戴德?他最恨的就是看到甄氏一族看轻他的模样,他恨!他好恨!
后来,甄老头儿因为谋反一案被判死刑。他能做到不休妻已是大仁大义!
叶清梨眯着清眸,那笑容太带着太多嘲讽。
“你笑什么?”老太君也站起了身子,指着叶清梨怒骂:“你和你那贱人娘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