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叶清梨已走进了叶府大厅,她的背脊挺直,神色从容,气质宛若山水间的清流般出尘清冷。
她的容貌更是无可挑剔,螓首蛾眉,肤若凝脂,特别是额间那一点红,形若梨花,将她整个人更存托得空灵俊秀,高贵优雅,恍若清灵透彻的冰雪。
即便她身上那件朴素的青衣早已血迹斑斑,左脸颊有一道淡淡的疤痕,依旧将叶清颜生生比了下去,这才是真正的美人,妩媚无骨入艳三分,靠的不是衣装和胭脂水粉。
方氏上前虚情假意道:“大姑娘,你怎么才回来?若是做错了事应该和长辈认错,这么躲着,既解决不了问题,还让我们长辈担心!”
在座的其他妾侍,她们的表情各异,有冷漠,当然也有看好戏的。
“呵!”叶清梨冷笑,连正眼都不看她。
“见过父亲。”她上前两步,规规矩矩得行了晚辈礼。
“逆女!”叶瑾天抄起桌上的灯盏对着叶清梨的脚边砸去,厉声怒骂:“说!是不是你约宁书腌臜子东西出去?若真是如此!今日老夫就亲手杀了你!”
叶清梨扫了一眼家丁手里拿着的“家法”,那是三寸厚的木板,上面还有一颗颗铁锈的钉子。
这一刻,她的心是寒冷的,眼前人的男子是她的父亲啊!十五年前,她的母亲因为生她难产而死,她就背上了“不祥之人”的恶名。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人送到了庄子,和母亲曾经的贴身嬷嬷相依为伴。
回府后过得连下人都不如,别说没有衣服首饰,就连每日的膳食也是粗糙难咽。
宁书在方氏的一个眼神下,跪爬到她的脚边,拉扯住她的长裙哭诉:“大小姐,看在咱俩多年的情分上,您救救奴才,奴才不想死!不想死啊!”
叶清梨漂亮的唇角已浅浅勾起,看似平静实则冷厉的凤眸扫向宁书,挑眉问道:“你确定是本小姐约你出去的?”
宁书本以为她会撕心裂肺得喊冤枉,但见她淡然若水,一时间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胡乱点头道:“是您约奴才出来,说是要和奴才望月抒情,您,您忘了?”
“在我们出府的时候,刚好遇见素凝,所以我就杀了她,将她扔进了荷花池?”叶清梨继续问,双眸清澈似冰。
“对,对对!”宁书连连点头,随后又红着脸道:“等我们在小树林里温存好后,您就要奴才先回府,您需要买一些避孕丸。您看,这是你给奴才的手帕,这是定情信物……”
言毕,他从衣服内侧取出一块苏绣手绢,上面绣着的是梨花。
众人都知道叶清梨喜欢梨花,院子里种满了梨花树,而这块手帕就是她十六岁生日那日,老夫人送给她的生辰礼物。
众人心里开始唾骂,没想到大小姐平日里性子宁静,但骨子里是这么的浪,还有几天就要完婚,竟忍不住和其他男人偷情?看来传言是真的,她早在庄子里就已破了身!
叶清梨扯开宁书肮脏的手,清眸已滋生出彻骨的寒意,凉声又问:“你可记得我是怎么杀得素凝?是先杀后扔进池塘,还是直接将她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