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将‘扎拉芬’这个名儿赐予安禄之子,想必这也是冥冥之中上天的注定。”
皇帝便也轻笑道,“哎哟,叫你一说,爷这才也觉得巧了。爷自己也说呢,为何一想到给那个孩子赐名,怎么忽然一下子‘扎拉芬’这个名儿就自己从爷的脑海里跳出来了呢?”
“想必,这怕是也跟九月间爷刚下旨命襄宁伯扎拉芬调职福晋,这便将‘扎拉芬’这个名字在脑海里多转过几圈儿的缘故吧?”
廿廿静静抬眸,“还有更巧的,襄宁伯扎拉芬之女,正是皇上新赐袭封克勤郡王的尚格的嫡福晋。”
廿廿不由得轻轻抠了皇帝手背儿一下,“皇上心里记着扎拉芬的名儿,前后脚儿的又叫尚格承袭克勤郡王的爵位……我这么瞧着,皇上心下对这一家子的外亲,倒是颇为看重啊。”
皇帝不由得伸手刮了廿廿鼻尖儿一记,“叫你这么说,爷又觉着这样便又是冥冥中的注定了——既然尚格的福晋是襄宁伯之女,想必这位福晋会是尚格的贤内助。”
“有什么样的妻室,便会影响到丈夫。想那恒谨能落得今日下场,未必没有他那个福晋在后头没能规劝的责任!那爷这回再将克勤郡王的爵位下旨承袭,自然要找个家里有个好妻室的!”
皇帝说着转眸,静静凝视着廿廿,“便如同,爷也有你这样一位好皇后啊……”
廿廿红了颊,轻轻垂首,“既如此,那我便要与这位新封的克勤郡王福晋多亲多近些……恒谨一个人给我和克勤郡王家带来的隔膜,我可指望着这位好福晋帮我化解了呢!”
皇帝欣慰点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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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二月的年根儿底下,虽今年不用节庆,可是各种大小祭祀却都不能免。这些祭祀里,有些是皇帝亲自行礼的,而有些则只能是由皇后来行礼、不便男人们参与的。
皇后行礼之时,自召王福晋进内一同行礼。
在圈选各家王福晋时,八王府、十七王府都没的说,自然是嫡福晋进宫;每次都是到十一王府这儿,倒要廿廿来选择一番,看是哪位侧福晋进宫。
往年都是安鸾来。凭她母家身份的高贵,以及她自己多年在宫中的经历,还有——外人都以为的她与皇后之间的姐妹情深。
可是今年,廿廿却毫不犹豫直接圈定了他他拉氏。
传旨太监看了,也是一怔。
廿廿知道他们都会想什么,只静静抬眸道,“安侧福晋的阿玛、前兵部尚书富锐刚刚过世,想必这会子安侧福晋正为其父穿孝,便不必劳动安侧福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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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监传旨成亲王家,几位侧福晋跪接皇后谕旨,安鸾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其余由官女子超拔上来的李佳氏、刘佳氏几位自然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也不争这个,这便都悄悄儿打量着安鸾去。
安鸾不想叫她们看笑话,生生地忍住了。回到房中便再撑不住,恨得抓起茶壶来就要砸。
“主子可使不得!”她房中使女香棋忙山前抱住她的手腕,“王爷爱惜物力,主子房里这些摆设全都有登记造册的!哪一件没了,王爷说不定哪天都要过问……”
如今随着年纪渐长,十一王爷永瑆是越发的注重节俭。
有人说也是因为十一王爷后宅里的女人太多,又没有个嫡福晋管家,故此十一王爷怕人多靡费,这便将东西都盯得颇紧。
安鸾恼得咬牙,“便是砸了又怎样?便是王爷问了,又怎样?就这么一个茶壶,我难道自己还买不起一个凑上不成?”
香棋也有点尴尬,却只好硬着头皮道,“……主子连着好几个月的份例,都被王爷扣在账房里,还没发下来呢。今年又是国孝,不让过年了,故此连宫里的节赏也没有了。”
安鸾气得都有些摇晃。
她是朝廷册封过的亲王侧福晋,所以她原本是有自己的一份儿俸禄的,这是朝廷发的。可是呢,却被王爷给截留在账房里了,她一问,王爷就说叫账房先生给挪动了,叫她别急,再等等。
王爷这脾气,别说她们几个侧福晋,据说王爷将嫡福晋的嫁妆都给动用过……她便不敢追得紧了,也怕哪天王爷一高兴,将她的嫁妆也给占为己有了。
她这些年始终无子,若连自己那点子陪嫁都没有了,那她就真的半点倚仗都没有了。
更何况如今是天寒偏逢连夜雨,她阿玛富锐过世了。她阿玛过世,原本她们家里好好儿的一等公爵,却也被皇上下旨叫堂房承袭,也就是安常在的阿玛给承袭去了……
从前还能指望母家帮衬着些儿,如今公爵给了堂房,这条路便也自然跟着断了去。
说起这些财物之事,她便又想起皇后赐奠的事儿。好歹是堂堂皇后,恩赏下来的赐奠之物里,竟然连一两银子都没有,只是些冥纸和经卷,并用于上供的几大桶奶茶而已!
就这么点儿破东西,她还得跪接,还得感激涕零,还得当着太监的面儿掉下眼泪来才行!
“她是故意的,我就知道,她根本就是想故意磋磨我来的!她故意不叫我进宫,而让他他拉氏进宫……有了她的抬举,那王爷还怎么好意思叫我继续排在他他拉氏之前?”
香棋知道主子是介怀今儿这道内旨了,这便只能轻声地劝,“毕竟……娘家老爷刚刚过世,主子不进宫也罢。”
安鸾忍不住苦笑起来,“是我阿玛过世了,可我是出了门子的闺女,我便已经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