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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缊布退下之后,吉嫔瞟着廿廿乐,“瞧,这事儿还棘手了。”
“不过是个总管内务府大臣,按说只是家里的大管家,管家也总该听着主母的才是。原本您这个中宫吩咐一声儿,缊布就该停了这事儿,不用向皇上那边儿禀报了。可是呢,我瞧着,他倒为了这事儿有点要不惜顶撞您这个主母喽。”
吉嫔一副要袖手旁观看笑话的模样,廿廿看着可一点儿都不生气,倒还笑了。
“姐姐也不瞧瞧这人是谁,他可是缊布啊,故此他会做如是反应,我若是还意外,那便不用当这个主母了。不管多大的家,当主母的都首先得将管家的性子给摸透了才行,要不然这个家可没法儿当。”
吉嫔故意装傻,“缊布怎么了?为何你就不意外去了?”
廿廿幽幽叹口气,“姐姐忘了,当初因为增加内务府养育兵的事儿,皇上便曾叱他‘沽名钓誉’了……”
吉嫔幽幽挑眉,“所以你料定,这件事儿若入了缊布之手,那他必定要与陈德那件事儿给强扭在一块儿,好在皇上面前建一个大功去?!”
廿廿叹口气,笑笑,“毕竟陈德的事儿,如今还是桩悬案,若是谁能给断明白了,那皇上必定重重有赏。缊布本就是爱沽名钓誉的性子,又恰好儿得了这个巧宗,他岂能就这么放过了去?”
“再说他虽然是个管家,却不是普通的管家——他是舅爷家的呀。他阿玛是淑嘉皇贵妃的亲兄弟,如今八王、十一王都是淑嘉皇贵妃所出,他自然要自恃些儿。我又年轻,他便心下没那么打怵,这便当着我的面儿也不想放弃这个建功的机会,自也是人之常情。”
吉嫔凝着廿廿,“那你打算怎么办?是就由着缊布这么办去,还是你要直接插手此事,向热河也发奏本?”
廿廿却有些走神儿。
她这一刻想到的倒不是丰绅殷德,反倒是丰绅宜绵。
十公主临走之前,廿廿问起丰绅宜绵,十公主苦笑着摇摇头道,“嫂子怕是也想不到他现在做什么去了——他啊,现在醉心于堪舆之术,专为人看阴宅去了。因为他的身份,平头百姓自是好奇,一时倒对他趋之若鹜,他的生意竟红火得不得了。”
丰绅宜绵落得今日地步,廿廿心下也颇有些不是滋味儿。然则这会子想象他手里托着罗盘,为人看风水的模样儿,说不定还得披着道袍,装些仙风道骨的气度……廿廿反倒想笑了。
虽然再没有公爵之子的尊贵身份,可是她想着凭丰绅宜绵的性子,如今这副仿佛谪仙,被人追捧的日子,或许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自在了。
想到丰绅宜绵,廿廿缓缓微笑。
“奎福说十额驸在家中舞枪弄棒……丰绅宜绵倒是个善使棒的。”
“嗯?”吉嫔望向廿廿。
廿廿点点头,“就是这个主意。”
缊布还是坚持己见,将丰绅殷德之事,奏报到了热河,皇上的案头。
便也是同一日,只是稍晚几个时辰,廿廿从京里送的吃食便也到了。
随着吃食一同,廿廿还送来一本册子。
里头是满满的堪舆之术的说辞,是为十月孝淑皇后永远奉安而做的内容。
皇帝看了落款儿,知道是丰绅宜绵所呈。虽说皇上并不大相信丰绅宜绵还有此等本事,不过大臣们也说,丰绅宜绵是京里目下风头最盛的堪舆先生。
故此皇上虽然对丰绅宜绵的说法不太上心,但是好歹也算是奴才为孝淑皇后尽的一份儿孝心,皇上便也收下了。
只是这小册子翻到后头,竟然还辑录了丰绅宜绵自创的一套棍法……皇帝看罢都轻嗤,“这算什么玩意儿?”
那套棍法,破绽百出,顶多算花拳绣腿级别。唬人尚可,并无实效。
皇帝先前还只是摇头而笑,可是旋即回神去想丰绅殷德的事……皇帝便微微一顿,心下已是明白了廿廿的心思。
京里。
廿廿将丰绅宜绵那册子送到热河去,在皇上那边儿没下旨意之前,便也陪着十公主一起焦急地等着信儿。
廿廿瞧着十公主着急,便岔开话题打个趣儿,“得了公主的信儿,丰绅宜绵点灯熬油地连着忙了几个昼夜去,他可嫌烦了去?”
十公主抬眸看了廿廿一眼,欲言又止。
廿廿心下也是微微苦涩,“公主是听着我一字一声喊他‘丰绅宜绵’,倒有些陌生吧?也是,从小儿在一处,我都叫他哥哥,哪儿会直呼他的名字呢。”
“只是当年都还小,不知道有一日他为罪臣之子……”
十公主便也叹了口气,续上道:“而您已为中宫。的确已经不合适再如小时候儿一般的称呼。如今能直呼他全名,对他反倒是一份儿荣耀了,否则只管叫他‘罪臣和琳之子’就也是了。”
廿廿明白十公主现在嘴上说的虽然是丰绅宜绵,可又何尝不是在说她自己呢?
她现在也已经是罪臣和珅的儿媳妇,命运终究已经与和珅一家连在一起,摘都摘不开了。
廿廿伸手握住十公主的手,“……公主永远是公主。”
十公主吸了吸鼻子,霍地转开头去,“嘿,我知道。我现在至少还能递牌子进宫,还说想见嫂子你,就能见到呢。”
十公主凝视廿廿片刻,“……丰绅宜绵的确已经闲云野鹤惯了,我一说叫他画那堪舆的图册和棒法,他登时就推脱了。我说是用来救他兄弟,他推却不过,却也说至少得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