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抿了一口,便房子啊一边儿了,只瞧着芸贵人。
“……芸姐姐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那我便就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两天后宫里能有什么大事儿啊,自然是如贵人好模样儿地忽然要挪去跟皇后娘娘一起住了。”
“咱们虽说进宫的日子短,却也都明白皇后娘娘的中宫之贵的,又哪里是随便就能带着谁合住在一宫的?故此我便瞧着好奇,心下想着这内里啊必有旁的缘故去。这缘故,怕也只有皇后娘娘和如贵人两个心下才最明白。”
“我呢,没那么大胆儿,当然不敢到皇后娘娘跟前去问去,这便想着也唯有从如贵人这边儿打听打听吧。这不就想到芸姐姐你了嘛!毕竟后宫众人谁不知道,芸姐姐与如贵人那才是最为要好的,尤其是自打去热河以来,芸姐姐与如贵人形影不离,简直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这便无论是如贵人出了什么缘故,芸姐姐必定都是头一个知道的。”
李贵人说着笑笑,又补上一句,“甚至,就算连皇上和皇后娘娘还不知道的时候儿,芸姐姐也都已经知道的了……”
芸贵人不由得皱眉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李贵人耸了耸肩,“终究小妹年纪小,也看不出个子午卯有来,倒是信贵人她说----如贵人怕是有喜了。”
芸贵人霍地抬头,目光直刺向李贵人来。
李贵人倒不慌不忙地垂下头去,端起那杯其实丝毫引不起她兴致的茶来,优哉游哉地抿了一口去,“信贵人说啊,如贵人这一路就吐啊吐的,便是车马劳顿,也总不至于是这个样儿吧?”
“毕竟咱们旗人家的女孩儿,哪个不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什么时候这么点子车马劳顿的,就能叫咱们晕成那样儿了?再说这可是宫里的车,又是各地为了皇上行走而重铺的御道,谁敢在路面上多几个坑坑洼洼的呀?故此车马便是有点子颠簸,咱们也都坐在车上呢,哪儿就觉着有什么受不得的去了?”
“再说了,她可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他们家的格格在马背上的功夫自然比普通旗人家的女孩儿还得更好呢!可是咱们都没事儿,怎么就她一路上吐个不停了?信贵人说得手拿把掐的,认定了如贵人就是有喜了。”
李贵人说着,缓缓抬眸又瞟了芸贵人一眼,莞尔一笑。
“也唯有如此,皇后娘娘才会那么在乎,破天荒地将如贵人给挪到她自己宫里去,放在眼皮底下亲自盯着去。芸姐姐你说,信贵人的话,是否在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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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贵人扭开头去,有些不愿意接着李贵人的视线去。
李贵人可不依不饶,“……以信贵人的年纪,她看得应当没有错儿才是。那芸姐姐呢,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芸姐姐也帮着如贵人瞒着呢,是不是?”
“想芸姐姐与如贵人如此交好,在热河的时候儿你们又同进同出的,如贵人必定有什么都不会瞒着芸姐姐你的,是不是?故此芸姐姐必定故意帮着如贵人,叫我们猜闷儿,芸姐姐自顾自躲在一边儿看着我们乐呢。”
芸贵人面色平静下来,面色微沉,“你这话儿说的就没意思了!不管是个什么缘故,皇上说开了么?皇后娘娘说开了么?这宫里其实就两位主子,这二位主子都没说开,咱们又谁长了嘴是怎的?”
“那二位主子什么都不说的话,便连如贵人自己都必定什么都不能张口的,就更何况我这样一个外人去?你到我这儿来打听,你这不是想陷害我么?叫我赶在那二位主子的前头开了口去?你将我当成什么了!”
李贵人也不坚持,见好就收,笑着赶忙起身,“哎哟,瞧芸姐姐还急了。小妹当真是不懂事……”
她一双眼滴溜溜绕着芸贵人面上转过好几圈儿去,“瞧着芸姐姐笃定的模样儿,必定是早已经知道了。也是,就凭如贵人和芸姐姐的交情,如贵人若当真得了这大喜去,便是不将这喜信儿透露给谁,也必定是第一个已经叫同进同出的芸姐姐你知道了。”
她说着又天真无邪地掩唇而笑,“想来如贵人既已有喜,短时间内是不能再承恩的了。那就凭如贵人与姐姐的情分,小妹猜想,如贵人说不定会向皇上举荐芸姐姐你啊!这样说来,芸姐姐的好日子便也来了,说不定……再过不了多少日子,芸姐姐便也会与如贵人一般,双璧同辉去了吧?”
芸贵人面色越发地不好看,她没做声,只是抬眼来幽幽地瞪着李贵人去。
李贵人便赶忙笑着告辞,“今儿仿佛是我来得不巧了,好几回说话都叫芸姐姐不爱听了似的……那我就也不打扰芸姐姐清静了,这便告辞了去。”
她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回眸,“对了,我今儿都到芸姐姐这儿来了,若芸姐姐哪日得了空,便也到小妹宫里坐坐吧!”
“从前芸姐姐自然不屑去我宫里,因为芸姐姐有如贵人陪着嘛!可是今时今日,或者明时明日,如贵人的身份便不同了!况且她现在已经定下了要挪到皇后娘娘宫里住着去,你终归也不敢见天儿到皇后娘娘宫里去看如贵人不是?”
“芸姐姐本来就是自己单住一宫,那这回连如贵人的面儿也不容易见了,想来必定寂寞极了……我这自是一片好心,全都是为了姐姐着想。”
芸贵人寒面而起,目光泠泠,“妹妹的好心眼儿我心领了。不过,不用了。我一向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