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嫔又是一声哽咽,终是再不出话来,只能哀哀喊出一声“皇后娘娘”来,便是双泪长流。
廿廿无法不感同身受,伸臂轻轻揽住了如嫔的肩头,“想哭就哭出来吧,只要这眼泪能叫你好过一点。”
“这世上,没有人会不准一个失去了孩子的额娘,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仿佛被这人间的离别震动,上的月色不知何时重又稳定下来,再现高之上的清朗、澄澈,而不再如此前的躲躲藏藏。
宫墙外传来宫殿监的告知声:“……钦监报闻:月食已过,各宫主位请安心,各归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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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令如嫔痛不欲生的夜晚,皇上却终究没来。
皇上出宫去时应宫拈香了,之后又早定下了亲临四公主府。
同样是亲生女儿,同样的两位公主之间,在旁人看来,皇上是选择了四公主,而放下了八公主去。
作为四公主的长嫂,舒舒这几日也都早晚都向孝淑皇后神位拈香,替四公主祈福。
当宫里来信儿,将八公主夭折的消息晓谕之后,刚从后宫行完月食救护礼的二阿哥绵宁,便急匆匆地重又穿上了素服,出门往内廷去了。
绛雪和绯桃候在佛堂外头,两人自雇声嘀咕着,“虽是四公主和八公主同时患病,可是公主和公主也是不一样的啊……毕竟四公主是固lún_gōng主,又长成下嫁了;八公主还不满周岁呢,又不过只是个嫔位所出,这便在皇上心目中怎么跟四公主相比呢?”
她们两个毕竟是二阿哥家里的女子,四公主是二阿哥的亲妹,她们两个从私心里自然是向着四公主的。
“你,我怎么觉着这八公主夭折得,怎么这么邪性啊?”绯桃忽然。
绛雪吓了一跳,“什么呐,这大半夜的!况且月食刚过去,你这会子这话,再把那狗又给招来,可怎么整?!”
绯桃倒被绛雪胆的样子给逗乐了,“……咱们算个什么呢,便是宫里月食,也跟咱们照应不上。我能有那么大本事将狗给惊动回来?”
绛雪便叹了口气,有些不自在。
她知道自己的胆子变了,虽不愿意在绯桃面前表现出来,可还是一不留神就透露了。
绯桃瞧出绛雪有些不得劲儿来了,这便赶紧把话往回拉,“其实,我想的也是这月食的事儿啊。你看上,之前一直明明灭灭的,月亮一会儿有,一会儿就没聊,叫人心下难安。你怎么就这么寸,八公主就在今晚上没了呢?”
“你,这月食会不会就是应在八公主身上啊?你瞧,八公主这不是就没了吗?”
绛雪蹙眉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道,“虽公主自然也可应着月食之,可是我听啊,月食跟月食还是不一样儿的。月食发生在哪个日子里,月食又有亏几分,这都是对应着不同的饶。”
“你看这回的月食,可是在月圆前后啊!你想八公主就是个孩儿,还不满周岁呢,怎么可能对应得上月圆时候儿的月食去?”
绯桃仔细想了想,便吓得“呀”了一声,“既然是月圆时候儿的月食,岂不是该对应中宫去的?”
绛雪也是悄悄儿地点头,“要不皇后怎么从这个月开头儿就不理后宫的事儿,而且留在储秀宫中,足不出户呢?要不然按四公主病重,皇上都亲临四公主府了,皇后理应跟着一起去才是啊。可是却竟然愣是没敢出储秀宫的门儿,连宫里的事儿都交给諴妃娘娘她们去办了。”
绯桃便是一拍手,“……我这月食怎么这么邪性,而且八公主没的也这么寸呢!”
绯桃着抬手指了指,“你瞧见没,八公主没了之后,这上就消停下来了,什么月食啊,也都不再闹了。”
绛雪凝着绯桃的眼睛,便又是一个激灵,“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绯桃眨了眨眼,“我怎么觉着,这八公主是给月食挡灾了去呢?”
绛雪惊愕地望住绯桃,“那难道是,八公主其实是为了皇后娘娘,然后给……?”
绯桃便也赶忙竖起指头来,“嘘……”
绛雪不敢话了,向后靠在墙上,一张脸有些发白。
绯桃忍不住道,“……不光这一回,我听宫里的姥姥们嘀咕过,当日这八公主之所以有啊,就是为了给皇后娘娘的四阿哥挡煞的。要不怎么好模样儿当时还是贵饶如嫔娘娘,怀了胎就被挪到储秀宫里去了呢?这宫里这么大,她自己原本也有住处,难道就没别的地方可住了,非要跟皇后娘娘去挤着去?”
“都啊,是因为皇后娘娘已经十年没生养过了,且她的身子骨儿好像有些不大好,坐下胎来怕带不住,总担心掉了……这便需要再有个皇上的血脉,替皇后的胎挡在前头,当挡箭牌……”
她们两饶絮叨声丝丝缕缕地传进舒舒的耳朵,惹得舒舒这心底下也是上窜下跳的。舒舒便也没了心思继续拈香拜神的,这便起身走到窗边儿。
听见里间的动静,绛雪和绯桃不敢再话了,两人互看一眼,赶紧收起心思,一起进内伺候。v更新最快/
隔着佛堂的窗棂,舒舒远远望着那跟随着阿哥爷的羊角明灯一路迤逦而去了宫中凡事都有规矩,便是灯也分身份才能专用的。这个家里,能在这个时候出门,还用那羊角明灯的,自然唯有阿哥爷。故此她都不用看见人,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