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去看,隔着即将闭合的石门中间那道缝隙,远远看到有一个人影似乎正在迅速驶近,只可惜他终究来晚了半步,因为就在他刚好到达石门跟前时,那石门刚好“轰”的一声彻底闭合,并且瞬间消失在一派美丽的景象之中,使一切看上去完美无缺。
“你这个冒失鬼,你...”
这是他留在我耳朵内最后的声音,同时还有一只伸向石门的手...
但一切只在瞬间便回归安静,因为石门终将我和他隔为了两个世界的人。但我却还是认出了他,他在那边的阴暗与模糊不清中伸向石门缝隙的那只手,还有他的声音。
我都认得,因为毕竟我们也算打过一阵交道的熟人了吧?老友什么的倒也算不上,但熟人至少是可以的,更何况我都主动称呼过人家一段“兄台”了,所以他正是那位什么都要跟我比跟我拼的幻术师老兄无疑。
只是我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但我却还是很快就打消顾虑走了进去,一因为那景色不但美丽,更有一种隐约而来的熟悉气息,让人心里又是渴望又是感到安慰,另外则也觉得无论后果怎样,这也是我非去不可的路,既然已经选择了,就当然义无反顾。
然后我便十分欣喜的走了进去,转眼已在几米之内的花丛之间。而身后的石门此时正在慢慢重新关闭,就像一道可以消除人烦恼的屏障一般,正将先前那个丑陋阴暗的世界彻底隔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却急急的响了起来,“快回来,你先回来”,他这么说。居然跟了过来,是又想缠着我一起去探个什么险吧?
我忽然有点笑出了声,这位老兄也真是,成天冒冒失失的一副受不了别人的急性子模样,居然临了还责怪起我冒失了,哪里来的道理?
不过这样琢磨别人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毕竟我此时已身处这样一派美丽的环境之中,所有注意力很快便都被这里的一切吸引了过去。
只是愈往前走,先前那种隐约而来的熟悉之感就愈加的强烈,周边是绵延不断的青山,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花海,当那只一直围绕在我身边翩翩起舞的紫色蝶美丽的身影终于自我视线中一闪而过的时候,夕阳刚刚好给整个世界镀上了金黄色,芬芳的世界顷刻间变成了一片金碧辉煌,每一朵野花每一颗野草都在瞬间散发出神圣而温馨的光芒...
我的记忆突然就在这一刻被唤醒了过来,是的,先前那一直指引着我不得不在这个美好世界内留恋忘返的熟悉之感,它不是错觉,而是记忆深处的真实存在。这一片美丽静谧的世界,它明明就是我小时候经历的某一个黄昏,明明就是淘气的我又顾不得吃晚饭,偷偷溜出师门去,去找对面山里那古怪的绿松婆闲聊。
有时想来,其实说我师傅是个古怪的或仙或魔的人一点没错,但其实我身上也或多或少存在着恩师那些古怪的思想,就比如说小小年纪就跟绿松婆有深交这点,就足以令我的众师兄们大跌眼球。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那绿松婆可是个最不好惹的主儿,不但长得凶恶,你想,绿松婆绿松婆,具体到底会是怎样的呢?莫不过就是顶着一头也不知道是长满了草还是直接拿草当头发的凌乱长发,脸上也爬满像绿松树皮一般斑驳的皱纹,两只深陷于内的眼珠更是有一种绿莹莹瘆人的光芒,反正按我十五师兄的说法,当年他不甚闯入了对面山上的禁地,又不幸恰好与绿松婆有过一面之缘后,当场就被吓的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等后来被十二师兄找到时背回师门之后,足足病了大半年才逐渐复原。
“虽然她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我,但其实却是不经意间就夺走了我半条命啊!”
这是十五师兄事后很久每每提起这桩便固有的感叹模式,其余师兄则皆都频频点头表示响应,而我坐在那里悄然注意着他们如同一般的表情,心下却觉得不然。
然后按照他们的说法,那绿松婆为事更是残暴可怕,据说当年隔壁山头的几名弟子,打柴时稀里糊涂就闯入了绿松婆的地盘,而后便消失不见了,等十日之后,他师门前却被抛下一堆白骨连带一堆衣帽鞋袜,经过认定,正属于那丢失的几名弟子无疑。
自此后相邻各派原本就有的师门规矩更是严上加严,我家师门自然也不例外,除了严谨闯入对面禁区之外,更说明一旦故意以身试法,那么就算你化作了一堆白骨一捧灰,也绝不会有人去替你寻了回来,因为互不干扰原则是自古祖辈就立下来的规矩,所以首先违规者根本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这的确是我的众师兄们牢牢遵守的规矩,也的确是师门中自古以来就有的师训,所以并没有人知道这样的规矩到底立了多久,就像我师傅与绿松婆的年龄一般,是个疑问。师傅从不主动提起,便没有人敢问。
“反正就像是师门存在了多久,咱师傅便活了多久,这条规矩便存在了多久,而绿松婆也活了多久...就是这么个道理,你这样理解的话就容易多了。”——还记得当年,我那号称聪明绝顶的二十三师兄在茶余饭后终于拗不过我的死缠烂打,终于如此这般教导时年五岁的我这个问题的时候,说了这一番话,而我也是煞有其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而后却还是觉得心下不然。因为他们当时并不知道,其实彼时的我早已跟那绿松婆有着两年多的深交了。在我心里,她可是慈眉善目温柔着呢,虽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