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整个人疲乏无力、面色苍白的厉害,还有腹部时而有隐隐作痛这些,着实也算不了什么大事,因为对于尧旭的医术我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想当初他可以将我一个遍体鳞伤几乎已经断气的人都能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所以这点小伤又算什么?
所以为了早日康复,我能做到的便是好好配合,该吃吃、该喝喝,该喝药喝药,虽然那些草药确实不怎么好喝,不过良药苦口啊,这点小道理对于我这样一个剑客来讲的话,着实不算什么,这样大概过了半月,我便已能下地走动。
只是这一次尧旭似乎并不那么由得我,很是严肃的告诫过我几次,要我必须多卧床休息。一开始我自然有点不耐烦,甚至想提前偷偷逃跑算了,不然你想我这么一个风里来雨里去雷厉风行惯了的人,哪能适应得了这种无所事事休闲安逸的生活啊?
但后来还是觉得人情难缺,毕竟人家可真是一心一意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我啊!原本无亲无故的,受此礼遇,我虽表面上从未讲出什么心存感激的话来,但其实心内毫不动容根本是不可能的,我毕竟是个人啊!还是个女人!所以怎么可以做那些不要良心的事情呢?
结果就这么说服自己静下心来养病,却谁知就差点习惯了尧旭的照顾并且爱上了这样的生活,以至于日后很长一段时间,每当我遇到困境时都情不自禁的怀念尧旭和这个地方,想着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过上那般真正属于自己的日子。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尧旭可真是个会享受、懂情调的人啊!且先不说他这个地儿原本就清幽静怡的有点超尘脱俗,就单单他个人来讲的话,比方说清早在门外幽篁里看书抚琴,晚间在梅林内打坐静修、吹箫赏月,悠然自得的犹如世外神仙,却又偏偏烹饪的一手可口佳肴,每每那饭菜的香味儿充盈在我的唇内舌尖,都忍不住让我竖起大拇指想赞叹他一番,这才叫做人过的日子!但每每话到嘴边,却又还是生生的咽了回去,毕竟我还有自己的使命在身,不应该只贪恋忘返于这样的日子。
当然,除了这些他每天的必修课,还有很多的时间,他都会选择静坐于房内来陪伴我。由于我这次的伤情需要长时间静卧于床,除了看一些话本子的时间,其余便都是闲躺着。但有了尧旭的陪伴,一切就截然不同了,有时他会与我下棋,有时他会讲一些趣事给我听,就哪怕只是他静坐在那里喝茶,而我默默的躺着发呆,反正就是与寂寞啊孤独什么的字眼完全扯不上关系。果然有人专门花费时间来陪伴你的日子就是不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若不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还真不以为原来我也是个必要时候需要有人陪伴的人。比方说过去那几年里,一个人喝醉了酒随便找处坟地倒地便睡的事情我做过,拎几颗人头在夜黑风高黑灯瞎火里赶路我也干过,一个人躲在山洞里咬着牙清洗身上快要化脓的伤口更是家常便饭,而开心时独坐于某间客栈偏僻角落的窗户上举杯邀明月的凄凉情景对我来说也着实算不得什么。反正总体概述起来就是寂寞时常与我为伍,常常孤独所以早已习惯了孤独,觉得我的生活中原本充斥的就应该是那种被叫做孤独寂寞的东西,于是便不以为然。
而现在,那种被称为孤独的东西突然间就离的我远远的,却压根就没有让我感觉到不适应,于是我才发现,原来并不只有孤独寂寞才配与我为伍。
并且某天突然发现,我笑点好低,这段日子应该也是这几年里我笑的最多的时光。了解的多了,才发现尧旭这老东西原来是个逗逼,至于逗的地方,表现在方方面面、简直无所不在。比方说他为我炖了鸡汤,嗅一口都让人馋的直流口水,于是我着急想喝,反正你也知道,我这人大大咧咧惯了,也根本用不着装什么矜持。谁知刚刚伸出手去接住他递过来的碗准备大肆朵颐的时候,就听他幽幽的说:“等等!想知道那只可怜的鸡,它临死前是什么样的么?”
登时让人有点来气,于是不自觉间缩回了手,毕竟这话题不那么令人舒服,因为我正准备吃那只可怜的鸡它的肉。
谁知他就又神叨叨的开始了:“好吧,我告诉你,其实它说...”
“什么?鸡还真能说话不成?搞笑。”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结果他却依旧一本正经的说了下去:“其实它说...快点炖了我吧,求求你了,因为我,生来其实就是为了,让那个小姐姐吃了我的!”
“啊?”
我一愣,继而便忍不住一阵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于是赶忙继续去吃,却听他又在一边捏着嗓子嘀咕:“但是,一定要告诉那个小姐姐,吃我的时候要慢一点,莫着急!细嚼慢咽才既不会烫着,对身体又好。”
“呃呃呃,好吧好吧,说了半天原来,原来你最终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这样。”
我一边啧啧的感叹着,一边眉开眼笑又慢悠悠的喝着鸡汤,那感觉真是棒极了。
再比如说我这人向来虽坚强的厉害,但养病时间久了,就开始怕吃药,以至于好几次当那连冒着的气儿都能让我感觉到苦的草药碗摆在我面前的时候,都忍不住想偷偷倒掉。但尧旭这老家伙却偏偏像是早已看穿了我一般,每次都非要等我喝下去他才肯离开。然后终于有那么一次,我实在不想喝到极点的时候,他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本正经的问我:“你尝过仙极山上洛英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