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肖母,梁美娥跟她学了个十成十,眼皮子浅,眼睛老盯着她那点东西。
“梨花洗衣服呢,不用你去,你那一大家子活等着你干呢,你忙你的吧!”钱小凤摆摆手,不用她去,她能不知道这个媳妇,也就嘴上说说,要真关心囡囡,怎么没见她过来看过囡囡几次。
梨花只是做做样子,又不是真想去,钱少凤是她婆婆,当着村里人面,她这个舅妈总得积极点,省得村里那些长舌妇,背后说她这个舅妈尖酸刻薄,不待见外甥女。
即然婆婆开口不用她去了,梨花又假意说了几句,就蹲下洗衣服了。
钱小凤瞧见了藏在小媳妇中,缩着头不说话的菊花,眼里一冷。
王婷自然瞧见了梁红花她妈,视线没有停留,从她身上滑过去了。
菊花打钱小凤祖孙俩来了后,埋着头在小媳妇里洗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她老觉得山婶子的目光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头缩进水里。
“囡囡很少出门,村里嫂嫂舅妈们不认识几个,难得今个儿碰见了,也是缘分。囡囡叫人呐!她们都是你舅妈。”钱小。
王婷今天特乖巧,阿嗲怎么说她就怎么做,甜甜地朝着下面的小媳妇们喊,“舅妈们,洗衣服呢!”
溪边洗衣服的小媳妇们,真吓了一跳,奇怪地看了眼王婷,那千金大小姐还真喊她们了。
“大侄女真懂事。”有妇人干巴巴夸了句。
这话夸得有点违心,村里谁不知道这姑娘不爱说话,看不起她们农村人,路人碰见了从没叫过人,眼一撇走过去了。今天倒是奇怪了,真喊人了。
王婷笑得一脸的羞涩,好似被夸得不好意思,估计她以前干的那些事,给村里人留下不太好的印象。
“衣服也好看。”
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流连在王婷衣服上,眼里的羡慕想忽视都难。
梨花抬头瞅了眼,能不好看,都是从大城市里邮来的,一件衣服十几块,他们一家人一个月才赚十来块,还买不了她身上一件衣服。
三妹有钱也不是这样花,小孩子又不是见风长,买那么多衣服做么子,又是个丫头片子,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手上有钱,也没见她想帮衬着自家兄弟。
不行,回头得跟元吉说说这事。
王婷还是微笑。
钱小凤的笑脸快咧到耳后根了,家长的通病,自家娃那那都好,就是喜欢听别人夸自家娃,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囡囡的优点。
“我们家囡囡是懂事,她的衣裤全是她爹娘邮回来的,好不好看就那样,小姑娘随意穿不打紧。天不早了,不说了,你们洗衣服,囡囡,我们走。”
桥下大姑娘小媳妇一噎,心里很不是滋味,听听,有个有钱的爹就是不一样,衣服随意穿。
王婷对着大姑娘小媳妇微笑点头,跟上钱小凤的脚步,瞅着那独木桥狠狠抽搐嘴。
独木桥真就是一根树木,刨了上面一层树皮,让树面平整点,横架在溪面上,桥面宽不过巴掌。
想当初,她第一次上学过独木桥,还是阿哒护着她过,踩在桥面上忽左忽右晃悠着,没有平衡点,比耍杂技的还要能晃荡,没走几步“砰”掉溪里去了。
亏得那是夏天,掉进溪里弄湿了衣服没关系,掉得多了,也就慢慢会走了。
可王婷才回来没几天,走独木桥的事是上辈子几十年前的事了,技巧什么的早忘了。
钱小凤上了独木桥,如履平地,走得稳稳当当。
王婷悄悄深呼吸,目光往桥面看去。
咦?
那是什么?马王钉?
村里哪来的马王钉?她记得马王钉是她爸建房子扎木架用的,除了大城市,小县城都找不到几根。
王婷细眯着眼,想了会才想起,这马王钉是小舅舅上次从外面回来带回来的。
阿哒倒是大方,这么多的马王钉全钉在独木桥上了,一步钉了两根,倒是方便村里人走,下雨天也不用怕打滑了。
王婷深呼吸,抬脚踏上独木桥,站稳当了,往前走的时候,瞥了眼脚下的独木桥,张开双手,踩在马王钉上,一脚一脚往前走,小心翼翼的模样,桥下就是几米高的高空……王婷感觉就像表演杂技,高空踩钢丝。
桥下涓涓流淌的溪水,清澈透底,透底到能看到石头缝里的小米虾的触须。
一脚下去,感觉整个独木桥在晃悠……
钱小凤已在独木桥那边,回头瞅见囡囡还在桥上,张开双手,慢慢试探地走,愣了下,以为是落水后的后遗症,喊道:“囡囡,阿嗲过来接你。”
钱小凤一喊,溪边洗衣服的小媳妇们也看了过来,看到王婷过个桥像跳舞,七扭八扭的,可把她们笑坏了。
边笑边七嘴八舌出主意。
“大侄女,闭着眼,直接冲过去。”
“大侄女,不敢走你就蹲下走。”
“大侄女,要不你就坐着往前挪。”
“大侄女,我给你根扁担撑过去。”
听听,全都是馊主意。
把钱小凤说笑了,轰她们,“别添乱,洗你们的衣服去。囡囡,阿嗲来接你。”
钱小凤说着上了独木桥。
“阿嗲,您不要过来,我自己过去。”被小媳妇们胡搅一番,王婷没那么紧张了,坚决不肯让她过来接她。
钱小凤见囡囡真不要她接,下了独木桥在溪边等,说些鼓励她的话给她打气,那语气好像王婷不是十六岁而是六岁。
“囡囡,别着急,慢慢走,”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