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兰姑究竟应该去哪儿找呢,高堂雪心中实在没底气,她不觉看向卓展,这个睿智得超乎常人的少年似乎成了目前两家人唯一的指望,难道真的只能依靠他了吗。
随后卓展、段飞跟两个车夫,合力将晕过去的青青的尸体和那死鱼般的妫吉分别抬上了苕泽谷口的两辆马车,又安慰了妫亢几句,便同妫家人告别了,再次乘着小谷,飞回了数厉山。
**********
一直在寨中坐立不安的高堂英听到他们回来很是兴奋,然而在得知真相后又再次陷入沉默。
他无意唏嘘妫家的无妄祸端,毕竟那个真的妫青青跟他素未谋面,原本就是死了半年的陌生人,此时就算知道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个冒充他妻子的叫兰姑的女人,毕竟她才是跟自己拜堂成亲的人,不管她是兰姑还是妫青青,都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他最不明白的,就是这个兰姑为什么要骗他。
回想起这半年来的种种往事,两人间恩爱亲密的回忆都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无论是帐房红烛下的床底之欢、悱恻缠绵,还是后山溪水边的冰足撩拨、偷偷一吻,那会心的笑和炙热的眼神,他始终不相信那是装出来的。
既然兰姑是为了荣华富贵杀了妫青青,冒充身份嫁给了自己,那跟着自己过一辈子又有什么不好,总好过带着那区区二十箱贝币和珍宝仓惶逃走吧。难道她不爱自己吗,难道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不心疼那些财货,他高堂英有能力赚回来,他也不在乎跟妫家结梁子,驰骋西山多年,他还没怕过谁。
他的抓狂、他的愤怒都源于那个女人,他只是想知道,那个勾走了他魂魄的女人到底是爱不爱他。
卓展看着高堂英把头埋在高堂雪怀里的样子很是难受,虽然大致的真相都已查清楚了,但下一步究竟怎么去找那兰姑,他还没思虑周全。但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自己要找的开图石也在兰姑手上,迟一个时辰都会有新的变数。
要不然,明早跟赤去最近的落阳城走一趟吧,易龙他们隐土帮去了那边,说不定能打探到什么消息。
卓展正暗自思忖着,只见黑伯矍铄地大步而来,撞开他和段飞,径直走向了高堂兄妹:“英儿,刚从落阳城采买回来的颜喜回报,说是在落阳城最大的驿馆酒洞笙看见了夫人。”
“你说什么?!”高堂英霍地站了起来,惊喜又愤怒地望向黑伯。
“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据颜喜说,二人举止亲昵,看起来关系匪浅。”
黑伯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般击中了高堂英,高堂英一阵眩晕,定了定神,久久才颤抖地说道:“快,快备马,我要去落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