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慕云心中不忿,余冰如轻轻一叹,柔声劝慰道:“眼下咱们毕竟势单力孤,能不冲突便尽量不与他们冲突,师弟你昨日遭受暗算之事,等回到山上再禀明师长出面斡旋吧。”
慕云心里打了个突,也只能唯唯应是,余冰如看他似乎意兴索然,便抿嘴一笑道:“好了,师弟你还没回答我,眼下咱们到底是坐在哪里?”
慕云略一思忖,目光望向地面道:“师姐难道是想说……这院子里的热量都是从地底下来的?”
余冰如欣然道:“孺子可教,不错——咱们眼下正是坐在一座巨大的火炉之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自己脚下便是一座巨大的火炉,慕云仍是禁不住心头打鼓,下意识的踩了踩面前的方砖道:“果然如此啊,莫非这下面便是治剑馆锻冶兵器的所在?”
余冰如微微一笑道:“也是也不是,治剑馆地下建构十分复杂,单是铸炉便有大小一十八座,咱们脚下只是其中的一座而已。”
慕云暗暗咂舌,忍不住感慨的道:“难怪都说治剑馆日进斗金,若是这一十八座铸炉同时开起来,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余冰如看到他目光中藏不住的艳羡之色,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道:“师弟你还是快些从钱眼子里爬出来吧,白花花的银子再多也是人家的,你又在这儿瞎起什么劲?”
慕云嘿嘿一笑,眨眨眼道:“师姐你难道忘了,杨前辈先前不是说过,邢老打算把邢大小姐许配咱们龙师叔呢,邢大小姐可是邢老的唯一孙女,将来等邢老百年……”
余冰如哪容他再说下去,慌忙低斥道:“师弟快住口了,邢老寿宴上你乱说什么东西?”
慕云翟然一醒,低头惭愧的道:“师姐教训的是,我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余冰如仍是嗔声道:“幸好你刚才的话没给旁人听见,否则咱们哪还有颜面留下?”
慕云唯唯应是,转念间又疑惑的道:“师姐说这地下有一十八座铸炉,那到了夏天怎么办,难道不开炉不做生意?”
余冰如白他一眼道:“你倒想的周到,夏天当然也得开炉做生意,不过到那时候炉中的热量不仅不会提升温度,反而还能用于祛暑降温呢。”
慕云闻言大奇,难以置信的道:“炉子里的热量居然能拿来降温?咳……师姐你到底是听谁杜撰的,这也太过天方夜谭了吧?”
余冰如为之一哂道:“师弟你才真是孤陋寡闻了,十年前我曾在治剑馆待过一段时日,自己有亲身体验还用得着听谁杜撰么?”
慕云愈发惊异的道:“这……不是我不相信,可天底下哪有热量能降温的道理?”
余冰如沉吟着道:“具体如何运作我也不懂,不过其中的道理还勉强能理解一点。”
“正如咱们习武之人修练内力,施之于外则克敌制胜,施之于内则固体强身。倘若是修为高绝之人,内力运转不息而周行不殆,便可不畏寒暑乃至驱邪避瘴,进而百病不生,这道理师弟你应该懂得。”
慕云灵机一动,点头附和着道:“师姐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是不是说这热量也跟咱们的内力相似,所以能通过随时调节来适应寒暑变化?”
余冰如欣然道:“正是如此,所谓万法归一,世间的道理总有其相通之处。这地下的一十八座铸炉好比人身一十八处气穴,其中生发的热量便似内力游走全身,至于如何使用端看营造者之匠心独运。”
慕云恍然一悟,由衷赞叹的道:“如此说来这治剑馆的确是造得巧夺天工,却不知是那位营建大师的手笔?”
余冰如有意考他一考,于是淡淡的道:“师弟可知方今武林中最出色的机关师是哪一位?”
慕云微一迟疑,摇头苦笑道:“听说二十年前有一位‘天工道子’文不名,他的机关术堪称冠绝天下,只是因为不肯屈从净宇魔教,结果被万恶魔头石万通害死了,以后便再没出现过天下第一了吧?”
余冰如点头道:“文前辈的机关术据称的确是出神入化,但师弟你可知晓,他的掌上明珠却更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慕云闻言一怔,接着讪讪的道:“原来文前辈还有一位女儿?这我可没听说过。”
余冰如微笑道:“文前辈的掌上明珠闺名浣霞,有个雅号叫‘璇玑玉女’,后来她下嫁‘天罡剑客’薛继祥为妻,而薛前辈又是邢老的知交好友,他们夫妇两人便联手为邢老设计建造了这座治剑馆。”
慕云一拍脑门,了然的道:“我想起来了,关外的薛盟主家里也号称四季如春,不过薛盟主那座雪沃山庄已经建好三四十年了吧,当时文女侠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呀。”
余冰如莞尔道:“所以我刚才所说最出色的机关师并不是指文女侠,而恰恰是她的夫君薛前辈,薛前辈的机关术尤在文女侠之上,当初正是他年方弱冠便主持建造了雪沃山庄。”
慕云大为错愕,期期艾艾的道:“是这样吗?我只听说薛前辈武功极高,可惜当年剿灭净宇魔教的时候受了重伤,如今已经算退出江湖了,原来他的机关术竟然还在武功之上?”
余冰如微颔首道:“薛前辈的确为人低调,我也是数月之前往雪沃山庄拜访之时,才偶然听文女侠说起前尘往事。他们夫妇两人志同道合,一路行来相濡以沫,委实羡煞旁人。”
慕云方待附和,闪念间却轻咦一声道:“这不对啊,文前辈跟薛前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