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戟纵横,剑气捭阖,招来式往无不妙到毫巅,旁观众人虽然禁制未解,却都看得心荡神驰,各自钦羡之余又似醍醐灌顶,倏忽间更禁不住冷汗涔涔,心中直是庆幸不已,毕竟并非自己陷身激战之中。
鏖战五十招开外,只听叶行歌纵声大笑道:“快哉!壮哉!果然只有你狄苍穹堪与本座一决。不过请恕本座直言,倘若你还不全力以赴,只怕顷刻间便要亡于本座戟下。”
狄苍穹面沉似水,冷冷的道:“叶教主谬赞了,生死轮回自有定数,即便吾今日殒命于此,日后也必有他人制裁你,而吾毕生所创绝学,断不能成为你屠戮世间的利器。”
叶行歌大不以为然,当即哂笑道:“只为防备本座精进,便苦心孤诣,乃至自我设限,更要赔上大好头颅。狄苍穹,本座原本还以为你是一名智者,为何偏要愚顽至此?”
狄苍穹不为所动,沉着应招同时凛然道:“吾原本便是顽石一尊,幸得我佛点化才脱却痴愚,可叹叶教主空有一身佛缘,偏要悖逆正法,甘于堕身魔道,如此夫复何言?”
两人这番唇枪舌剑,固然称得上针锋相对,各自的攻势也不减反增。
叶行歌有意逼出狄苍穹的至上绝学,心念电转间半截残剑已然握于左掌。霎时无边剑意充斥九霄,绵绵剑招配合横霸戟式,顿将狄苍穹迫得全无还手之力。
众人见状不由得心生震骇,此时只听狄苍穹振声暴喝道:“逼人太甚,吾便允你之请!”
喝声方罢,狄苍穹剑势陡长,沛然剑气凝化实体,携无匹神罡怒迎邪戟锋锐。
轰然金铁交鸣之中,叶行歌首现惊悸之色,飘退同时愕然道:“先天剑罡!这怎有可能?!”
狄苍穹勉强压下翻腾的气血,横眉冷斥道:“为何不可?”
叶行歌断然道:“即便你修为深湛,但决计无此神能,除非……你是借重外力。”
狄苍穹暗自折服,面上却不温不火的道:“无论如何,今日你要胜吾,绝非轻易之事,况且拖战越久,于你越是不利,所以何不回头是岸?”
叶行歌面色数变,终是傲然一笑道:“本座尚未见到你真正的绝学,岂能就此甘心退却?你既然有神兵利器加持,本座也无须再多做忍让,今日这一局,你我必分高下。”
话音方落,寒锋再起,狄苍穹虽觉无奈,却只得勉力应战。
铿锵锐鸣中战局再开,凶险更胜先前百倍,晃眼已是杀劫万千,哪怕只是一分一毫的疏失,都有可能命丧黄泉。
须臾已过百招之数,圣魔之决更臻化境,叶行歌面上满布戾气,蓦地厉喝道:“好个狄苍穹,这般执迷不悟,本座今日定要让你饮恨当场!”
喝声中但见叶行歌振臂一击,左手剑芒陡扬旬丈,耀目光华笼罩四野,右手戟锋则怒卷邪煌,幽冥暗戾吞覆乾坤。
日与夜,光与暗,竟好似同现人间,正是天毁·修罗殛!
狄苍穹心中自有觉悟,当下禁不住豪气激涌,一身元功尽化真罡,浩然剑意霎那间通达寰宇,再纳秋水神兵之威。
刚与柔,隐与现,融合为弥天一斩,正是勇剑·贯日月!
极招对冲,万物失色,天地风云都为之一寂,随即只闻惊神泣鬼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众人几疑身临末世,定力不足者更加当场心胆俱裂,直若三魂七魄尽被抽离躯体一般!
乾坤动荡之中,唯见两条盖世雄影巍然对视。叶行歌长戟拄地,举袖抹去嘴角的血迹,随即朗然一笑道:“很好,此招值得本座深研,狄苍穹,你果真没有令本座失望。”
狄苍穹强抑喉头腥甜,指凝剑诀橫于胸前,片刻方缓缓摇头道:“叶教主经历连番苦战,却仍威势不减,吾当真自叹弗如,但吾初衷不变,只望你回头是岸。”
叶行歌低咳数声,口中呛出点点血沫,但他并无丝毫示弱之意,反而冷冷一笑道:“战局至此,盖世功业于你而言,不过是一步之遥,如此何不大胆一搏呢?”
狄苍穹微一沉默,面显萧索的道:“要胜叶教主,吾之把握仍旧不足五成,况且过往数度激战,你多次可以取吾性命,却从未当真赶尽杀绝。佛门一向讲求缘法,昔日善因乃致今日善果,唯善而已。”
叶行歌哈的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你一心劝服本座向善,但这善缘并非人人都能接受,所以即便本座愿意回头,眼前所见也只是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罢了。”
狄苍穹听罢正自一怔,便见叶行歌面现嘲讽,抬目环视间傲然道:“如此良机千载难逢,倘若还有谁想取本座的项上人头,无须再作壁上观,一同动手便是。”
场中略一沉寂,终见映日姬盈盈起身,缓步走近同时凝声道:“叶先生的修为确实震古烁今,但为免天下苍生遭受魔祸侵扰,妾身只好勉为其难,还望叶先生不吝赐教。”
叶行歌冷目睥睨,显见不屑的道:“纳真归元劲虽然是罕世奇学,但你的火候尚不及那名咏月姬,最多只是初窥门径,纵然本座如今已成强弩之末,杀你仍旧易如反掌。”
映日姬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觉察的戾气,语声冷厉的道:“妾身早说过是勉为其难,所以即便死在叶先生手下,也是命数使然,身为女子能尽节尽忠,此生足可称无憾矣。”
叶行歌鼻中一哼,不以为然的道:“你既然有必死的决心,本座自然不吝成全,况且本座也很想知道,在你生死存亡之刻,那奸狡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