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又拿出一瓶丹药递给白悠悠,道:“这能解了你身体里的那两样东西,吃吧。”
白悠悠可怜巴巴的伸出手,取出一颗丹药再温言的注视下缓慢的的咽下去,然后就抱着温言感动道:“呜呜呜,师父你对我太好了。”
温言嘴角又勾起了,温柔道:“你可是为师唯一的弟子,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白悠悠又在温言身上蹭了蹭,深深觉得温言现在对她太好了,简直和亲爹一摸一样,心下发誓,一定要对待亲爹一样对待温言。
虽然记忆中的父亲已经模糊了,也只是隐约记得一袭白衣,一根玉箫,而母亲却是一袭灰色素衣,一台古琴,两人常常琴萧和鸣,十分安定幸福......
等心中感慨道差不多了,白悠悠才在四周看了看,问道:“师父,我们现在是在安城郊外吗?”
温言道:“我们现在是在灵湖之底,这里的一切应该是余生所施的幻术。”
白悠悠想去余生最后一句话,忽然明白:“师父,应该是余生想让我们看他曾经的经历。”
“走吧。”
既然余生想要让他们亲自看,那就去看吧。
走到安城城门口,发现这里和他们看到的有一些不一样,比之前看过的新一些。
温言和白悠悠对视一眼,两人就这么徒步走进去,周围的人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甚至能从身体里穿过去。
这里应该是十几年前的安城,两人在城中慢悠悠的走着,不知道余生想让他们看的东西在哪里,就只能一点一点的找,这时的道路有一些不一样,两人好几次都走进了死胡同。
又一次走进一个死胡同后,两人麻木的转身准备另外找路,可这一次刚走出胡同,就听见另一半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小孩拳打脚踢。
“哼,我们安城还没有过叫花子呢。”
“娘说了,叫花子都是得罪过神的人,都是罪人,是祸害。”
“管他是谁呢,敢来我们安城乞讨,打死他!”
“就是,这么恶心,配在我们安城待着吗,指不定他有什么恶疾,想要祸害我们。”
“对对对,打死他。”
那五六个小孩子,将中间的那几个小孩儿围的死死的,白悠悠看不太真切那小孩子的脸庞,可是这样的遭遇,却让她想起了她小时候。
也是沦为一个小叫花,饿了就狗嘴里抢吃的,还要遭人打骂,冷了就蜷缩在别人家柴棚了,也要遭人唾弃,困了就依靠在别人的房檐下,要遭人驱赶,在生死之间无限徘徊。
念此,白悠悠忍不住就想出手帮助那个小孩子,身影刚从温言身边离开一步,就被温言拉住,道:“这些事情已成定局,你现在做什么也无事于补,我们此刻只是一个旁观者。”
白悠悠这才想起来,这是余生想给他们看的幻镜,而那个被打的小孩子应该就是年幼时的余生。
人就是这样,看着这个坏人做坏事,就会觉得坏人太可恶了,可是听过、看过坏人所经历的磨难,又会觉得没有人有那个资格劝他善良。
谁不愿意做好人?又有谁愿意去做那个人人喊打,人人叫骂,如过街老鼠一样的人?
没有。
每个人赤条条来到这个世上,不掺杂任何邪念,只是遭遇不同,心境自然也就变了。
人之初,性本善,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白悠悠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回到温言的身边,像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牵着温言的手,祈求着温言原谅她不能启于口的错误。
温言此刻不知道白悠悠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白悠悠好像有点不一样。
道:“悠悠,你有师父。”
白悠悠身体一震,缓缓抬头,冲温言一笑:“嘻嘻,师父也有徒儿。”
又是这句话,这是第几次温暖了她呢?她记不得了,温言就好像能窥探到她的心境一样,每次在她心中无助、彷徨、不安、委屈时,都能准时给她依靠,给她温暖。
此生何其有幸,能再遇见你,温言。
那几个孩子可能是打累了,也可能是觉得打着没趣,终于在小余生伤痕累累时离开了。
小余生就这么躺在地上,小小的身躯无助的蜷缩在一起,周围安静的可怕,可怕到白悠悠能清晰的听见那细小的呜咽声。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小余生适应了身上的疼痛,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本以为“大功告成”时,小余生的腿无力的又跪下去。
“碰”的那一声,听到白悠悠心间一疼。
这么直直的跪下去,换做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会疼的撕心裂肺吧,更别提一个年幼且身受重伤的孩子,跪下去的那一响声,很响,也很脆。
小余生又无助的蜷缩在地上,只是这次双手环住的的地方是膝盖,眼泪从眼角流淌出来,流向了耳朵,最后落在了地上,打湿了一小片地面。
与此同时,小余生的肚子还发出一阵响声。
也是,现在的小余生,也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孩,他会饿,他会疼,他会累,他没有记忆,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亲人兄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只知道遵从内心的方向,来到了安城,他命中的劫。
小余生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揉揉腿,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