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言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轿子里面,看着打开轿门的灼离,眼底的宠溺,可以让人深陷在里面,脸上带着最温柔的笑意,就这么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灼离也是呆愣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夙言,仿佛是历经了沧海桑田,一瞬间,方才推开门时,心里所想的东西,在刹那间,泯灭在了夙言充满爱意的眼神中。而此时,在她脑海当中炸响的画面,却是那么的戏剧化。
万年前,他们的第一次相见,那时候,她才仅仅只是灵智初开的花妖,后被混沌点化,成为了和他一样的尊主,甚至是被委以重任。那时候,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幽冥界九千尺之下的忘川河畔,那是忘川河和三途河的交界处,她就生长在那里。
而他们的第二次相遇,那时候她渡劫失败归来,被混沌封印了力量和记忆,忘记了他。可是,他们的第二次相遇和相见,却也是如此,两人就这么隔着瑶池相望,一切都在不严当中。
第三次相遇,千年后神魔大战已经过去了千年,他亲手将她送入轮回,自此踏遍千山万水,只为了收集她的神魂碎片。千年的时间过去,他从轮回走来,在一次意外事故当中,他们相遇了。
这一切,在灼离的脑海里,仿佛还是在昨天,一切走马观花,更是让灼离红了眼眶。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夙言的面容,六年了,终于相见了啊,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为的,不过是今天这一面罢了。
夙言就这么坐着,看着他的丫头,他的宝贝打量着自己,等待着她的上前,眼底的宠溺不减,可是在眼底的更深处,却是满满的心疼。他的丫头啊,至死都想护着的丫头,记忆当中,是那么的乖巧,惹人怜爱。此时,美貌更甚,但是眉间的那一抹狠厉却是刺痛了夙言的心。
那时候的她,看着自己被清绝带走,该是多么的绝望啊。看那满头白发,依然堕魔的彼岸花印记,之前的血红色双瞳,变成了这副模样。一幕幕看在夙言的眼中,就好像是有人在拿刀剜他的心一样。
“阿离。”看着这样的灼离,夙言满腔苦涩的开口叫着,这一个称呼,瞬间拉回了灼离的思绪。灼离一步一步的走向夙言,眼眶微红,鼻子也是酸酸的,她忘不了当年的事情,忘不了当年清绝带走他之时的心痛和绝望,那时候,她多么想,就这么和清绝拼了,什么都不管。
想要和夙言与清绝赌一把,只可惜夙言没有给自己破釜沉舟的机会,便是为了自己束手就擒了,那是她心中一辈子的痛。她一把抓住夙言的衣襟,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夙言,另一只空着的手抬手就是一巴掌,两巴掌,左右开弓,将夙言的脸上,左右两边都扇了一下。
一声,两声巴掌的声音,回响在轿子的里面,对此,夙言没有反抗,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当灼离打完,他笑着看着灼离,说道:“可解气了?”夙言知道灼离想起了什么,更知道这一顿打,是自己该挨的。
听到夙言的话,灼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咬着牙,略微哽咽的说着:“没有!一点都没有,傻子!夙言,你就是一个傻子!”一声声的低语,到最后成为了对着夙言的怒吼。
四目相对之间,夙言看见了灼离眼中强行抑制住的眼泪,一瞬间,呼吸一窒!看着那眼泪从灼离的眼中滑落,他抬手想要为她拂去,可是刚刚抬起手,却是被灼离一掌拍开了,“别碰我,夙言,我讨厌你!我恨你……”
红着眼眶,眼泪似不要钱的掉落。一瞬间,夙言那淡定之姿龟裂,他可以忍受灼离打骂自己,却唯独不能忍受她哭,因为她一哭起来,他就慌了。这是他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看着灼离哭泣,第一次,是他们万年前,灼离被迫下凡受罚的时候,那时候的灼离下界之前,第一次哭泣,给了他们之间的舍不得。、
至此,他便是发誓,绝不再让灼离哭泣第二次,可是如今,这个誓言已经是成为了破灭了。灼离一哭,他什么都慌了,一把抱住灼离,抬手轻抚着她后背,轻声在她的耳边低语:“阿离,莫要在哭了,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打要骂都可以,但是别哭,我心疼。”
数万年来,这是第一次,灼离哭得那么的撕心裂肺;也是第一次,泰山崩于前,我自佁然不动的夙言,感到手足无措了起来。
闻言,灼离强忍住的泪水,在这一刻,彻底泪崩。抬手拍打着夙言胸前,口中振振有词的说着:“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谁让你替我做决定的,谁要你替我死的,你可知,你走了,我怎么办啊,我怎么办啊?”
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夙言,眼泪也是越发的凶猛了起来。整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整整六年的时间,她每时每刻,都在想当年的事情,都在想,要是自己在强大一点,会不会当初就不会是哪个样子,要是自己早已经接受这些东西,他们会不会就不会被分开整整六年的时间。
谁都不知道,这六年来,灼离是怎么活下去的;不敢回叶家,不敢见叶擎天他们,因为她害怕思念成病。甚至于,不敢听他们提起当年的事情,就如同她自己认知的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当年夙言为了自己,被带走;紫焱军为了自己,死了多少将士;雪灵国因为自己,遭受了无妄之灾;北苍院因为自己,被清绝开刀,死了好多师兄师姐们;她甚至都来不及去救援,就已经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