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村倚山通路,傍岸临河,一看就是好地方。族谱载明嘉靖二年礼部侍郎陈庆致仕,携族人到此定居,算下来,建村已有四百多年。
一个村庄发展四百年,就是由一户人家兄弟几个开始,在没有计划生育的古代,祖祖辈辈传下来,四百年,那人口真个不小。
七百户人家,五千来口人,说是村,完全是遵循古制,敬重先人,不然,完全可以改名陈家镇。不说别的,单看那街道上的商铺、地摊,就完全不比周边镇子差,另外,族学、祠堂、义庄等设施也一应俱全,完全满足镇的标准。
陈家村和江南其它临水村镇一样,房屋沿交错的水道而建,陈秋生一行乘坐的乌篷船,直接驶入村中。
船在祠堂前停下,岸上有一群衣着光鲜,年龄偏大之人候着,通过那去请人的陈家管事说,是族长和族老。
九叔师徒在陈氏族长的招呼下,大家进了祠堂,立即有仆人送上茶点,开始谈正事。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风水玄学也要问闻望切:
问,就是问,问清是否风水问题,毕竟流产什么的,也可能是邪物作祟。还要问出事的人是否集中一块,望时好重点观察。还要问近期是否有大的土木工程,使得风水变动;
闻,就是听,就是听对方怎么回答;
望,就是看,即结合所闻所闻,确定是风水问题后,就去看风水;
切,就是断,就是找出问题所在,再后自然就是开药方,不对,给出破解之法。
好,下面开始问答环节。
一番寒暄过后,九叔放下茶盏,开始询问,问的就是上面几个问题,当然,问是否邪物作祟则是问出事前,村中是否有白事,那些流产妇人,出事前是否见过什么非常之事。
“出事之前,并无什么白事,那些流产的,也没撞到什么脏东西,住得也分散。最近没有什么土木工程,而且这村庄布局,是先人规划好的,有也不可能破坏整个村的风水布局……因为完全没有头绪,才请林师傅来帮忙看看。”族长道。
“那麻烦族长派个熟悉周围环境的人做向导,带我们去高处看看。”九叔皱眉道,这一点头绪也无,却是有得探查了。
族长立即叫来几个精干的年轻人,都背着枪,看来山上野生动物很多,不时就会跳出个凶残的来。
“你们几个也跟着去,林师傅有什么吩咐,你们也好帮把手!”族长对几个相对年轻的族老道。
如此一行人离开义庄,按九叔的要求,往北边一座丘陵行去,花了一个多小时,接近正午时登顶。
陈秋生三个经常练着的,面不红气不喘,那些负责领路的年轻后生,只微微气喘,而那些个养尊处优的族老,则个个喘息不停,面色惨白的似没了半条命——不过以他们的年纪,确实只剩半条命了。
九叔没有管那些族老,上到山顶后,便看向那陈家村,只一眼就道:“玄武镇邪局!”
陈秋生心中一动,用抽象的思维朝那村庄望去,果然发现那村庄整体像只玄武,正是玄武镇邪局。
根据一些道书记载,布此局,可如八卦格局一般,驱邪挡煞。对地势要求很高,要中间高,四周低,还要有两横两纵河流交汇,才能成龟背之九宫,才能布此格局。
“师父,什么是玄武镇邪局?”文才问道。
“你看那村庄像什么?”九叔问道。
文才看了会后道:“像只王八!”
“咳咳……”九叔咳嗦两下,决定不理文才这二货了,提点陈秋生道:“地有四势,气从八方。地之四势,以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后为玄武。阳宅风水,龙踞谓之佑主,虎蹲谓之护主,玄武昂首纳主,朱雀不舞谓之载主。你看那三山,像不像龙蹲虎踞雀匍?再看玄武之头,就那土包,正是昂首纳主之相,住这里的人,必然安稳,因为玄武本就稳,而且有它镇守,外邪难以入侵。”
有句话叫“贫穷限制了想象”,陈秋生觉得,这话现在得改改,改为“境界限制了想象”,他看山还是山,根本看不出龙虎鸟来……
“布置这风水局的,就算不是道门高人,是位风水大师!”九叔赞道。
“有明一朝,皇帝崇道,能位列朝班的,多多少少都会一些道术。尤其礼部,连续三任尚书是道士,这陈家先祖能当礼部侍郎,不通一些道术,根本站不住脚!”陈秋生笑道。
“取玉尺!”九叔道,文才立即从包中取出玉尺递上。
九叔接过玉尺,开了天眼后,将玉尺放于身前,上下左右比划起来,却是以玉尺测量玄武遐迹,看看是否有地方逾制,败坏了整体风水。
看了会,九叔收起玉尺,负手而立,一阵皱眉,却是发现阳宅布局没有问题,依旧完好,外邪不可能入侵。
“这玄武布局没问题,哪就要看自然之风水,此时气流升腾,虎虎生风,风应该没问题!”九叔道,更多的是说给陈秋生听。
“那会不会是水有问题?”陈秋生问道。
“这个不可能,陈家村四水畅通,都是河水,不是水的问题!”九叔道。
陈秋生翻了个白眼,有话你就直说,这样循循善诱有意思吗?心头这么想,嘴上却问道:“那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难道是内魔捣乱,有人投毒?”
“你想象力真好!你觉得哪个镇民会那么想不开,专给孕妇和孕畜投打胎药?”九叔嘴角抽了抽。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