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以为红衣妖孽还要多加为难,没想到三皇子近身,捏了她柔颊一把,倏然点头,漫不经心的调调,“算了,今日你就多加休息,养精蓄锐,明日再随本皇子进宫。”
茗儿如梦初醒,暗舒一口气,摇晃着身子离开。
望着茗儿消失,三皇子桃花眼中笑意一扫而光,眸子充进锐利,俊脸变得冷魅,若有所思起来。
茗儿回房,阖上门扉,躺在床上,睁开眼睛,水眸清澈晶莹,如涓涓细水,不停地流转,横波起伏,一如她此刻茫然的心绪。
她并没有吃多,红衣妖孽的调侃,正中她下怀,挪为妙计。
装疯了这么多年,骗过了众多人,装肚子疼,更加易如反掌,没有被三皇子看破,还多亏了这些年越来越如火纯青的演技。
魏国皇宫,她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此刻还不想去。
至少她需要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茗儿知道红衣妖孽会对自己出手,只是没料到红衣妖孽这么急,刚来到魏国,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推入迷局中,连喘息的片刻,都小气地不肯给予,难不成是他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吗?
那个罗心,在三皇子府,似乎是个核心人物,若有必要,还是多多接近,能够套出一些于自己有利的消息,定然是好的。
明日,魏国的皇宫之行,看来是脱身不得了,装病此计再好,多了也会被看出端倪,更别提是那个诡异妖媚的红衣妖孽。
脑海中浮现了嬷嬷临行之前的知会,白王因为痛闻爱女红颜早逝,在梅妃难产没几年,也郁郁而终了,白王是后悔当年没有横加阻拦,放任女儿离去,结果过早香消玉殒。
原来的白王府,已经易主,赐封给了御史凌箬睿。
据闻凌箬睿跟三皇子交好,三年前的魏国科举,凌箬睿初试以高分一举夺魁,在宣和殿殿试表现出色,钦点为状元,官拜御史。
白王府,有机会,茗儿希望自己能够去瞧瞧,看一看母亲成长的地方。
“小疯子,你这个样子实在太像女人了,虽然本皇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你离女人很远。”
三皇子慵懒地睨了她一眼,凉凉地调侃道。
茗儿按奈下心中滋生的怒火,顿时觉得实在没什么好赧然的,相对于这么一个无理又强制的妖孽,实在不该以正常心对待理之。
心领神会一般,茗儿唇角掀起一抹甜甜的笑意,如晨间初绽的牡丹,犹带晶莹露珠,语调柔了三分,“三皇子,请更衣,不然入宫就迟到了。”
红衣妖孽纳闷地看了她一眼,有点不适应她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小疯子,你的礼貌太假,害得本皇子浑身起鸡皮疙瘩。”
红衣妖孽起身,茗儿松了一口气,还好,他下身还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裤,不然今日眼睛真要长针眼了。
“小疯子,本皇子身材还不错吧?”
三皇子伸展双臂,让茗儿笨手笨脚地帮他穿戴,还不忘调侃道,桃花眼落在茗儿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带着一丝深究。
“无从比较。”
茗儿咬牙切齿回道,如若此刻手中有一团棉絮,她定会毫不犹豫强行给他塞进去,堵住那一张疯言疯语的薄唇。
茗儿虽然笨拙,但是神智却异常清晰,虽然第一次伺候男人穿衣,但是繁杂的衣衫,看了一遍,脑海中便有了秩序。
红色绸袍,花了茗儿一番功夫,全部整好时,茗儿额头上已经沁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虽说此刻是寒风凛冽的冬日,茗儿没有将其归为紧张,而是觉得这寝殿四周暖炉过于旺盛。
茗儿并没有松气,看到三皇子在一面偌大的镂金纹狮梳妆镜前坐下时,她知道“伺候”还没有结束,“梳发”也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且,任务已经迫在眉睫了。
“小疯子,站在那里发什么呆,过来替本皇子梳发。”
三皇子没有回头,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话,却是冲着茗儿命令道。
茗儿面色沉重地接过他递过来的白玉梳,下手阴狠,却发现他发质乌黑发亮,很顺不打结,想要扯痛他的头皮报复,也难上加难,沉着一张脸,发现铜镜中红衣妖孽笑得灿烂如花,似乎探出自己的小人心理。
“算了,算了,还是本皇子自己来,你这个贴身婢女好好学着点,本皇子可不想天天动手。”
三皇子实在对她的行为看不下去了,在她冷静中发现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不知从何处下手。
在茗儿错愕间,三皇子只花了片刻时余,便已熟练地梳好发髻,戴上摆在梳妆台前的玉冠,红色的绸袍,汉白玉头冠,腰围锦带,脚蹬黑色皂靴,那张轮廓分明的五官,在正装的映衬下,更加邪魅妖异。
茗儿徘徊猓迎着寒风,发现不知何时,天空中梨白的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
不知道三皇子还要在里头待多久,毕竟跟魏皇议事,而且他明显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男人,强强相遇,需要耗费的时光较之一般人,定要超过许多吧。
茗儿很喜欢下雪的日子,瞧见天空中飘零的雪花,心中就算早起淤积一肚子的阴霾,也在此刻,消失德无影无踪。
足下轻盈,她也不甘呆猓如一座木雕,开始在皇宫内晃悠。
大概挑拣的是僻静小道,一路上还没碰到过什么人,茗儿自然乐得继续在深宫晃荡,想要看看这魏国皇宫跟夏国皇宫有什么区别。
凉风习习,前方是一望无际的重重宫殿,魏国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