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皇后蒙受了冤屈不能伸,被欧阳皇帝赐死后裸尸送回慕容家,表示休妻的意思。”
“然后呢?”
“慕容家族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去,联合皇甫家族,想要谋反。没想到在举事前被皇甫家族族长皇甫安告发。”
“那年的一个二月天,京城里铁骑四出,皇帝搜捕了慕容家族的人,十四岁以上的男子全部赐死,族长饮下毒酒,其余人全部沉河。慕容家族元气大伤。”
“可是,我看靖王现在权利很大啊。”董婉儿想起了慕容安岳的排场。
“那是老皇帝死后,太子登基了,他因慕容皇后因自己而死,心怀愧疚,于是补偿慕容家族官职赏赐。
“其实,三大家族势力太大,早就构成了威胁。皇帝迟早会除去三大家族。你看贺兰家族的族长就挂冠饮酒,不问朝廷之事,贺兰家门风败坏,个个*成性,皇帝的情人就是贺兰家的人。”
董婉儿点头,心想:不知慕容安岳如今怎么样了。“六哥,你能帮我去打听一个人吗?”
水牢里,慕容安岳再度醒来。
耳边仍然是流水声,阴暗的墙壁上长满绿色的青苔。这种颜色让他想起了自己家族的族徽。
慕容家族的族徽是充满了生机的常青藤。
虽然经历过血腥的屠杀,他们的很多族人还能活下去,如同长春藤一般的强韧。
必要的时候,要忍辱负重。面对敌人也要微笑。孩子,真的强者,是要笑到最后的。
父亲,我没有那么坚强,我经常想要长睡不醒。
这次,他大概永远也回不去了,胸前的伤口没有得到好的治疗,还要费力气与水流对抗,体力在急剧流逝。
如果,让我可以就此休息,父亲,可以吗?
一个声音在迷蒙的白色雾气中对他轻轻地说:坚持下去。
慕容安岳不知道那是否是父亲的声音。但是,如果自己真的敢于放开过往,他就可以得到一种全新的生活。
水牢里的铁链岂是能锁得住他的?自己虽然受了重伤,但脱困而出还是可以的。可从此之后,靖王这个人便在世上不复存在。那些所有的秘密和痛苦,也会随着这个身份一起埋葬。
还有一个秘密,他深埋于心底,不能说,不能说。
再度闭上眼,轻微地喘息。
一只手摸上他的额头,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来,“你在发热。”
慕容安岳猛然睁开眼睛,触目是欧阳霆带有研究性的目光。
“丞相楚石是我的忠仆,他说的对。”
听着欧阳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慕容安岳用疑问的目光看向面前这个时而精神狂躁的皇帝,什么意思?
“能杀你的机会,不能放过。”欧阳霆冷冷地说。
皇帝来到他身前,距离很近,“而且,你我彼此心里都有个秘密,心照不宣吧?”
慕容安岳悬吊在铁链上,一言不发地看着他,那平静的表情反而激怒了欧阳霆,“你这张脸,真不愧是慕容家调教出来的,和画一样呢。朕有时真想毁了它!”
“皇上,你真的相信我和清天组织有关系?”慕容安岳终于说话。
“还是,你根本就是在吃醋。我和贺兰锦书……”
话未说完,就被粗暴地打断,“别和朕提那个女人!”
欧阳霆没有说话,以一种山雨欲来的表情向他缓缓逼近,带着明显的压迫感,把慕容安岳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你是想用这件事来让臣民议论朕,说朕好色滥杀?”
“好色滥杀,四字评语是皇上给自己的吗?”慕容安岳脸上泛起了一层不自然的红,“咳,咳……”
欧阳霆忽然眼睛一亮,神情变得可怖,“你在吐血吗?哈哈,你快要死了。”
他忽然一掌狠狠地击在慕容安岳的胸口上,慕容安岳痛苦地把身体蜷缩,然后又无力地展开,“咳,咳……”嘴里的血流得更多。
该出手了吗?还是,再等一等……
“今夜不管有没有清天组织的人来救你,朕都会安排一个刺客来,那时候,朕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你。怎么样?”
真的强者有一个最厉害的招数,那就是示弱。
而且,有几个人知道:对敌人示弱,难道不好吗?
可是有几人又甘于示弱?如果想活的太平,只怕要学会示弱和装傻。这个世间不容得聪明人存在。
“皇上,微臣惹皇上不高兴,实在是不对……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能为皇上而死,虽死犹荣……”
在这个时候,要想对方喜欢听什么,就说什么。
欧阳霆仔细看着他,带着玩味的神情。
“哪一句是你的真话?哪一句是你的假话?只怕连你自己都分不清楚吧?”
“皇上要是杀了我才可以放心,那臣只有如皇上的意。”慕容安岳脸色平静,白皙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终于可以……不再忍耐了吗?
要知道,忍耐也是一种极刑。
欧阳霆拂袖而去。
慕容安岳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过了生死一关吗?
要知道强权就是道理,没有什么可以商量。
天色昏黑,不知是黄昏还是清晨,董婉儿从来没有睡的如此之沉。醒来看到乌云豹坐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张雕花太师椅上,目光炯炯,看着自己。
睡觉被人看,董婉儿心里略感不悦,这时听乌云豹说:“妹子,你醒了。”
“嗯。”她整理了整理衣服。
“靖王没有回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