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状似了解的哦了一声,也不扭头,只随口吩咐道,“春儿,这茶凉了,去换一盏来。”
身后,没有回应。
“春儿…”我又叫道。
身后,依旧没有回应。
我担心的扭头,尽瞧着春儿两眼发直,眸光呆滞,这是想什么想的那样出神了?
“春儿…”扬高了声音我复又叫那发愣的丫头。
“嗯?小姐,怎么了?”被‘残忍’招回魂的春儿懵懂的先是仓皇瞥了萧道衡一眼,才疑惑的瞧着我,一幅无辜的态度令我不禁自嘲的同时,又是闪过内心一丝微微疼痛,情根深种,究竟是缘还是孽啊…
摇摇头,我柔声说道,“累了么?茶有些凉了,你去换一盏来,就去休息吧。”
春儿躬身,“是”,说罢,取了我桌上的茶盏便要离去。
“等下,把萧大人的也一并换了。”我急忙补道。
春儿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取了萧道衡的茶盏,回来时,又是默默的给我俩放好。
“你下去休息吧,这儿,不用伺候了。”
“小姐,我……我……”春儿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我,如何不知呢?
我看了看萧道衡,他低着头,并没有留意春儿与我的举动。
转念一想,我轻轻拽了春儿的裙裾,而后又对萧道衡呶了呶嘴,“你要是不累的话,再去小厨房准备些桃酥点心吧,我有事儿要请教于萧大人,一会儿,权当让大人果腹了。”
春儿明白了我的意思,以唇语对我说了声‘谢谢’,而直到她将临走出外殿时还不忘深深看了萧道衡一眼。
妾心如蒲草,郎意作何说?
“萧大人,坐吧,站久了于身体也不好,大人从医数载,这点道理,还是通透的吧?”我目送春儿离开,也将她的情愫纳入了眸底,埋进了内心。
“谢小主体恤。”
“萧大人,我冒昧的问一句,府上都有何人呢?令尊令堂可好?”我探测的小心翼翼问着。
萧道衡听到我的问话后,不明、悲痛、舒展,三种不同的面色相继出现在他脸上。
已是到了备晚膳的时辰,遥遥望去,各个宫殿灯火通明,唯独,丹阳殿,略微漆黑间,我只静静听着萧道衡的一番话,心中大恸。
“回小主,微臣父母已经过世了,家父、家母均是死于四月我国同赤月的那场激战…”萧道衡眉眼游离,嘴边愈显苦涩,“那时我在薛城,为受伤的官兵与一部分百姓义诊,爹懂药理,虽远不及我,却…却只身前去,我娘自是不放心,偷偷的跟了去,战火硝烟,刀剑无情,爹为了掩护受伤的百姓,不幸…不幸被赤月军杀死了…娘受不了老来丧夫之痛,缠绵病榻七日后,随爹去了…我身为医者,在爹惨死、娘卧床时却不能陪在身边,如果不是薛小姐,我连娘的最后一面都不会见到…”
薛小姐?
我忽地,挑开了殿内的宫灯,萧道衡被骤然的光亮照尽了脸上瞬间浮现的异样感激。
“大人说的薛小姐是谁?”我挑眉问道。
“回小主,是薛城主之女。”萧道衡朗声,如实答道。
薛城主?
我居高看下,萧道衡在适才说到这位薛小姐时,一双明眸便是溢满了感激,而现在其言语间也是透着一股子不同寻常的温情,我在心间呢喃,但愿不是呀,不然,我的春儿,心,会有多疼?
泺国的十二城,薛城是位于最南方,并与赤月国西北部接壤,四月的激战,战场便是集中在了我国境内的薛城。
“大人所说是薛家的碧水小姐还是青莲小姐?”我继续问道,不因旁的,只是泺国十二圣景,皆分布于境内十二城中,而‘雪漫兮彤,碧水莲青’素来就是比赞这座百年来为国屡次抵御炮火硝烟的铜墙边城的,时下城主薛傲开与正室文夫人已是育有一子一女,另与侧氏也育有一女,因这八字箴言,想是要讨个福气吧,故而,文夫人所生长女便取名青莲,侧室所生幺女则是取名碧水。要命的是两女的年龄与我应是相仿的,适嫁年岁,如若真是两情相悦,那厮守终生便只是时间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