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时间?”我突然问道。
“什么时间?”姑姑诧异,问道,眉宇间的不解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我猜错了?字渍是他人所留?
我“噢……”一声,道,“太妃可有讲明本宫何时探访贤妃为佳?”
“这个自然看娘娘的时间了。”姑姑笑道,“娘娘何时方便,随时可以,此事,太妃还要与圣上相商,娘娘最好在圣驾回銮之前得到贤妃娘娘的答案。”
“本宫知道了。”
“若是有了董将军,赤月的威胁将不是问题。娘娘,奴婢先替泺国子民谢谢娘娘了。”姑姑说着,便是起身跪了下来。
我连忙拉起,不安道,“姑姑切莫如此。一来本宫尚不能保证贤妃会帮到什么。二来董公子会前来么?皇上会同意么?许多不确定的因素。就算都成功了,也是太妃的功劳,本宫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姑姑才欲再说话,‘吱呀--’推门声响起,问竹踏步而入,“娘娘,先用膳吧。”她将膳盘放到桌上,对我说道。
“那无事奴婢先行告退了。”姑姑见状,屈膝告退。
我对她点点头,递了一记让她放心的眼色,许她退了去。
今儿的早膳精细非常,多加的一盘凉拌菜心吃起来很是清爽,不由得多用了些。吃罢早膳,想着姑姑的托付与宣纸上的字迹,我问身边的问竹,“今儿初几了?”
一边收拾膳盘的问竹回道,“回娘娘,今儿初八了。”
我闷恩一声,开始在心中算计,圣驾后天回銮,是初十,如果在沂徵回来之前就只有初九了。难道圈字之人算准了这些,才留下初九丑时的信息?
“怎么了娘娘?”问竹见我又是沉思,便停下手中的活儿问我。
我没有搭理她,只走到榻边,歪身眯了起来。
初九子时,夜黑如墨,星光黯淡。我唤起问竹,同我一起前往天目宫。不乱是谁,善意或者恶意,天目宫,我都是必须走一遭了。
甬道寂静无声,偶有夜风刮过,卷起枯叶落地的声响,给夜行之人平添几分突来的悚然,步履生风,莲花不开,只为了早些见到多年不见的贤妃娘娘。
慧净堂烛光摇曳,昏黄的关线透窗溢出,映着皎皎月色泄满了一地柔和。月明星稀,敞亮的甬路上两个斑驳身影向着偏殿快速移动着,心中有着许多揣测与未有紧张。
堂门外,脚步骤停。‘嗒--嗒--’的木鱼声响破耳而入,平和禅净间无声拂去了心头的躁动不安。问竹扯动我的衣袖,以手指了指门内,一双黑眸探询着我是否即刻进去。
我摇摇头,想到等待片刻。却正在此时,堂内木鱼突然安静了下来。渐渐地,听得脚步之人愈来愈近,片刻间,便是来到了堂门处。我知不可逃脱,镇定看着窗棂处映出的黑影拉开堂门。
‘吱呀--’一声,门从中间向两侧大开。本已挂在嘴边的‘贤妃一切可还安好’在四目相对,看清门内人时,生然吞回了腹中。短瞬的惊讶继而被不屑与厌恶所取代,我拾步迈入慧净堂中,丝毫不加理会那见面之人。
“皇后似乎不愿见到本宫?”
安坐榻边,我不屑道,“漏夜时分,贵妃好兴致。”
“难得皇后肯移动尊步,本宫怎可不来相陪呢。”颜贵妃在我身旁微微斜坐了下来,不以为然的开口笑道。
我环顾堂屋,甚为素雅。一张彩绘紫檀木雕方桌,四把与之相配紫檀木靠椅,桌上只有厚厚一沓佛经摆设。贤妃不通文墨,四宝自然无用。堂屋的东北角上,设着香案一座,供奉着弥勒菩萨。香炉硕大,上面的檀香像是刚刚插上去的,不过烧了个头尖。香气袅袅,虽不可说盈满一室,却也依稀嗅得见香气,使人不自觉地心神安宁。
“问竹,既然来了,随本宫去上把香,是为对佛祖的敬意。”
问竹上前,扶我走到香案旁,取了三柱予我。我接过在已经燃着的香上引着了,而后双手拿在手中,拜了三拜后插到香炉中,又退后跪到蒲团之上磕了头,才起身欲要坐回椅上。
“皇后素来不喜焚香之流,如今倒是改了性子?”
我白了一眼吃茶的颜贵妃,她那份傲慢到慧净堂这神佛之地都无有改变,“本宫不若贵妃,有心上人庇佑,本宫可不得求求神佛。”
看着她,心里也记恨着当日她刻意隐瞒父母亡故真相,以至于姐姐告知我才从梦中醒来。自然,这话中有话,任由她脸红白一阵子了。
咬咬牙,到底压抑着恨意,我冷冷问道,“为何不见贤妃?”
闻我一问,她放下品了许久的茶盏,倏然转换了一惯傲慢的态度,眉宇间也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忧虑,“贤妃早已不过问宫中之事,自然是要避嫌的。皇后,是本宫相邀你于此,但,皇后必须知道,这,也是成毓太妃所乐见的。”
乍然知晓是她相邀,心里的疑问更甚从前。
“既然主人不在,客还是不便叨扰太久。本宫回长乐宫了,深夜露重,贵妃一样自便吧。”襄王监国,明日沂徵才能回朝,谁可以说的真切何氏是为什么约我至此。说多了反而容易不经意间暴露自己想法。
“嗳,皇后不必急着走。”身边衣风飘过,直觉颜贵妃小步快走到门处,转身手臂一张,整个身子便是挡住了门口,表情更是有些期盼之色。
我诧异道,“贵妃这是做什么?”
“皇后不可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