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得早还是回得晚,对你来说……有区别吗?”
“哗啦”一声,苏瑾年从水面上捡了两片玫瑰花瓣,对着陆宗睿的微微敞开的衣领贴到了他的锁骨上,尔后沿着衣襟扯下他的领带,一颗一颗顺着往下解开纽扣,一双藕白的素手惹火而撩人。
“发生了什么?好端端地这么大脾气,谁招惹到你了?”
深褐色的眸子缩了缩,看着苏瑾年狐惑的媚态,陆宗睿摸不透她的真实想法,只知道她平时可没有这样热情似火,大概是做了亏心事,才想着要补偿他——所以,大德酒家的那件事,可以说她是明知故犯?
想到这一点,被撩拨起来的一点情欲骤然灭了下去,陆宗睿抬手抓住苏瑾年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人家在门口站了一整天,淋了一晚上的雨,难道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冷硬?”
“嗯哼?”苏瑾年抬眸看着他,笔直地看进他的眸子里,“你这是在指责我吗?”
“……不是。”
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措辞有些重了,陆宗睿即便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心情。
他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只是收购大德酒家的这件事苏瑾年完全没有跟他商量,以前无论做什么,她都会找他商讨,至少会提前告知他她的想法和计划,可自从结婚之后,苏瑾年做事的风格越来越独断专制,除非他主动询问,否则她绝对不会透露一字半句。
这种被刻意从她身边推开的感觉,实在让人压抑得想要发火!
这才过了几天,苏瑾年就做得这么过分,陆宗睿不能想象,如果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这种僵持的状态生活下去,他迟早要被逼疯!
轻轻拂开他的手,苏瑾年垂下眼睑,收起了方才妖冶惑众的气息,凉淡地开口。
“这种情况想必你也见得多了,是不是苦肉计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没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与其给她们无法承兑的许诺,不如直接让他们死心。话又说回来,早先不打理好公司就该料到有这样的结果,就算这次我不收购,过段时间还是会有别人出手,到时候只怕卖得更廉价……”
“别人出手那是别人的事,我说了这次你不准插手。陈叔怎么说也是爸的旧识,你这样做让我怎么跟陈叔交代?”
“可是落到别人的手里,大德的下场只会更惨,我给予的让利已经是最优渥的了!”
“大德是陈叔一辈子的心血,大德要是没了,陈叔也就垮了!他的身体向来就不好,你这么做,岂不是要逼死他?”
“商场如战场,陈叔是老江湖了,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如果他真心希望大德好,当初就不应该把公司交到那个败家子手里!自己种下的苦果,就算含着血泪也要咽下去!如果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就算你现在扶了他一把,大德早晚还是要垮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不是我多此一举,是你变了。”
“我变了?哈哈……你错了,我没变,是你以前太看得起我了!”
抓起架子上的浴巾,苏瑾年唰的从浴缸了站了起来,裹了身子走到淋浴间,嘭的合上玻璃门再不想搭理他!
妈蛋!
哪有这样的男人!
她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帮他重振公司,他倒好,不支持她鼓励她安慰她,还跑来指责她!尼玛,丫也不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就凭zak集团这种摇摇欲坠的状况,特么还有闲情去同情别人?别丢人现眼笑掉大牙了好吗?!
听着淋浴间响起的哗哗的水声,陆宗睿立在原地,捏起拳头对着额头重重敲了一下。
该死的!
他之所以会发这么大的火,完全是因为被苏瑾年排斥孤立而积怨深深,这次大德的事情只不过是导火索,他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跟苏瑾年谈一谈,打破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隔膜,可没想到事情反而越闹越僵……
他太冲动了,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可是她也没有表现出一星半点,会对他妥协退让的意思!
她的心怎么可以那么冷硬,怎么可以……对他那么冷硬?
等到苏瑾年冲干净身子,推开玻璃门的时候,陆宗睿已经不在浴室了,卧室里也没有见到人影。
根据几人协商后的约定,每天晚上只要一过十一点,千重樱就不能再踏进两人的卧室,或者当陆宗睿和苏瑾年同时在卧室的时候,千重樱也要离开,除非陆宗睿特许他留下来——当然,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作为苏瑾年的丈夫,这大概算是陆宗睿为数不多的几项特权之一。
听起来确实蛮寒碜的,也难怪他这个正室会当得这么憋屈,跟之前设想的生活……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啊有没有!
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吹干头发,脑袋子来来回回响起刚才陆宗睿义正言辞说的那番话,苏瑾年越想越生气。
去他大爷的,不识好歹的男人!
以为自己有多正义,有多伟大吗?他以为他自己是救世主耶稣投胎转世,要拯救全世界全人类?!
笨死了蠢死了气死了!
啪的扔掉吹风机,苏瑾年狠狠抽了两根烟,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没好气地接了电话:“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瑾年!我又发现了一个好地方,要不要出来玩玩啊?!”
唐嫣然兴奋的声音在那头轰然响起,比屋外的电闪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