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一直都觉得,陆宗睿曾经三番两次想要诱哄她生孩子,是种很荒唐的行为。
作为一个女人,她无法理解和体会到,当一个男人爱得至深至情的时候,都会迫切地想要跟恋人留下在一起的证据,都会傻傻得认为,一旦有了孩子,就可以永永远远的拴在他爱的那个女人,那个孩子的母亲。
都说女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智商是负数,而实际上,只要是付出了真情实意的人,在考虑感情的问题时,都不会太聪明。
他们往往会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在乎。
这种方式看在像苏瑾年这样的“正常人”眼里,自然会遭到鄙薄和嫌弃。怪只怪,苏瑾年不像他那样深陷情网,当局者迷。
好一会儿,苏瑾年都没有再吭声。
千重樱之前没怎么想过孩子的问题,眼下被苏瑾年这么一撩拨,忍不住有些心痒难耐。
皎洁的月光下,苏瑾年面色平静,凤眼微眯,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千重樱抿了抿嘴角,犹豫了几秒,最后终于问出了口:“大小姐这么问,是打算要孩子吗?”
苏瑾年缓缓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有这个打算。”
“不会又是陆宗睿的意思吧?”
对于那个跟苏瑾年有名又有实的丈夫,千重樱不得不忌惮,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上几次苏瑾年都是断然拒绝的,可是眼下……她好像已经开始动摇了。
果然是只要功夫深,铁杵就能磨成针吗?!
“不是宗睿的意思,是我自己的想法。”
看着苏瑾年仍在迟疑的神情,千重樱自然不相信她会主动想要给陆宗睿生孩子,毕竟她之前的态度,一直都是很反对的。
“大小姐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陆宗睿生病的事情,除了苏瑾年和张翰臣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千重樱自然也不了解内幕,只是苏瑾年突然间改变了想法,除非发生了什么突发状况,否则无从解释。
听千重樱这么问,苏瑾年知道他好奇,而且这个男人的观察力和洞察力都异常的敏锐,所以苏瑾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他。
“说起来,连我都不能相信,但事实就那么摆在了那里,不由得你不信……”
很少听到苏瑾年说这种丧气的话,千重樱不由皱起了眉头,还以为是她出了什么状况。
“到底发生了什么?很严重吗?”
苏瑾年反问他:“你听过费斯德尔症吗?”
听到这个名词,千重樱的脸色急急一边,下意识伸手抓上了苏瑾年的双臂。
“费斯德尔症?这……怎么会?大小姐……你不要吓我……”
见千重樱是这样的反应,苏瑾年不免有些哭笑不得:“你激动什么,我又没说是我得了这病,那个人……不是我。”
千重樱七窍玲珑,当即就明白了过来。
“大小姐的意思是说,陆宗睿得了费斯德尔症?这……也不太可能吧?”
这事儿听起来,怎么不太靠谱呢?那个男人的生活非常的自律,身体的健康状况很好,也没有什么遗传病家族史,完全看不出会像是得绝症的样子。
苏瑾年无奈:“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去日本的那几天,陆宗睿突然就晕倒了,送到医院做了个检查,一开始说是疲劳过度,后来才确诊是这个病症。”
千重樱半眯起眼睛:“这个是陆宗睿跟你说的?”
“不,他还不知道,医生只通知了我,连爸妈都还没有得到消息,我不想他们无端地担心。”
苏瑾年的口吻很肯定,像是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但千重樱还是觉得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尤其在一开始的时候,苏瑾年就跟他说要为陆宗睿生孩子,而原因就是为了治疗他的绝症,同时给他一个心理上的安慰和补偿——这一切的一切,无论横看竖看斜着看,都很像是一个圈套不是吗?
而且,费斯德尔症这种病,全世界的发病率也低得可怜,同时还需要特定的条件,陆宗睿想要中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瑾年在受训练的时候,虽然涉及到医学,但都是一些急救用的外科手术,对于这些疑难杂症,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所以会被人糊弄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千重樱不是一般的执事,在医学方面的成就,也早级别的范畴!
他不仅主修心脏外科,同时也兼修内科,融贯中西,对其他的科目多少都有涉及,再加上一个过目不忘的好头脑,即便对费斯德尔症没有太多的研究,也比寻常人要知道得多一些,想要轻易糊弄他,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费斯德尔症是慢性病,虽然发作得厉害会很危险,但只要平时调养得当,并没有太大的危险。我觉得,大小姐可以不用急于要孩子……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能不能让我看一下陆宗睿的检查报告和诊断书?”
“你要看诊断书?你又不是学医的,那玩意儿看得懂吗?”
因为急于想要戳穿陆宗睿的阴谋诡计,千重樱一时嘴快说漏了,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执事,而不是被誉为医学界新星的苏司晟,被苏瑾年这么一问,不免心虚地顿了顿,转而飞快地找了个理由搪塞她。
“说起来也是巧合,我以前接触过费斯德尔症的病人,对这个病症都一定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