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陆宗睿的脸色又是暗了暗,然而看见苏瑾年的脸上露出舒适的表情,不免顿了顿,侧开身进了盥洗室。
现在最要紧的是a集团的事情,之前苏瑾年表现得太强势了,让人觉得什么都不会难倒她,却忘了她只是一个女人,跟他们一样都是平凡的人,没有神通广大到可以为所欲为,甚至她在回国之前,没有任何管理公司的经验。
昨天晚上,是苏瑾年头一次表现出紧张和忧心,为了对付公司里那些难啃的老骨头而辗转难眠。
难得苏瑾年偶尔对他表现出几分依赖,他心疼还来不及,争风吃醋什么的就先放到一边吧……
千重樱虽是一早就收到了消息,然而远水救不了近火,并不急着跟苏瑾年说明情况。
手里的动作温柔轻缓,像往常一样帮她梳理好长及腰际的秀发,编了一个简洁大方的发髻,继而细致地在那张吹弹可破的秀脸上化了淡妆。
一直等到苏瑾年换好了衣服,千重樱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大小姐,他们动手了。”
闻言,苏瑾年挑选首饰的动作顿了顿,修长的手指按在紫色的翡翠玉镯上,白皙的肌肤像牛奶一样光滑,然而若是瞪大眼睛看得仔细一些,就能观察到在她嫩白的指背上,隐约还遗留着曾经受伤的疤痕。
经过昨晚的不安,苏瑾年的情绪已然平复了许多,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只是微微一惊,没有了先前的慌乱不宁。
“什么时候收到的消息?”
“今天早上,六点一刻的时候,公司的人打了电话过来,然后六点半左右,又接连来了两个电话,情况似乎比较紧急,不是那么乐观。”
千重樱这么说并不是在危言耸听,只是把情况交待清楚,否则给苏瑾年传递错误的讯息,反而容易误事。
“嗯,”苏瑾年应了一声,随手拣了个白玉镯子套在手上,转身走向桌边的电脑前,“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做了什么手脚?”
“其实大小姐之前预料的没错,他们确定盯准了这次采访,之所以没在录制节目的时候动手,大概是因为担心闹得太大败了a集团的名声,毕竟他们的目的不是玉石俱焚。所以,他们把时间选在了节目播出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
千重樱说话不紧不慢,即便深知事态的严重性,却依然口吻平和,不见丝毫慌张。
作为董事长的助理,他没有苏瑾年那么大的压力,因而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将问题分析得更加透彻。
“……根据电视台传来的消息,昨天大小姐录制的那档节目非常火爆,收视率跻身排行榜前三,这就意味着大小姐以及夺得标王的国缘宴酒收到了极大的关注,而他们的手段就是曝出国缘宴酒的丑闻,以及曝光a集团的资金短缺问题。”
知道千重樱是在帮她分析局面,所以苏瑾年并没有打断他的长篇大论,直至听到“国缘宴酒的丑闻”这几个字眼,苏瑾年才忍不住好奇地插了一句。
“国缘的丑闻?他们曝出了什么丑闻?”
在整个a集团中,国缘宴酒属于占比非常小的一个分公司,在苏瑾年上位之前一直都不怎么得到集团总部的重视,说得好听一点,是集团公司的拓展项目,说得难听一点,则是可有可无。
就因为国缘宴酒不受重视,公司发展的弹性和空间均较大,苏瑾年才选中它作为自己在集团公司扬名立威的奠基石,而且白酒行业这一块的利润是非常可观并且稳定的,只要一炮打响闯出了名声,伴随而来的就是滚滚的财富,难就难在如何创立响当当的品牌。
这一点,整个董事会的人都不敢尝试,甚至连苏老爷子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但苏瑾年做到了!
作为一个新上任的集团最高领导人,凭借各种手段将国缘宴酒的知名度在国内隆重打响,并以此强势而有效地扫荡了底下员工对她这个空降董事长的非议和不满,在短时间内积聚起了威名。
然而,就连苏老爷子也说了,媒体是把双刃剑,它不会为了任何人的利益而有所偏袒,什么地方有新闻,什么新闻能够哗众取宠,他们就会不择手段地进行曝光、进行宣传,一旦掌控不好,就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所谓,成也造势,败也造势。
董事会的那群老狐狸们,显然深谙其中玄妙,早在苏瑾年下决定要去梅里迪亚进行投标的时候,就开始作壁上观,等着给她使绊子看好戏。
这一点,苏瑾年也是心知肚明,唯独不知道,他们会放出什么样的冷箭。
而今,等了这么久,终于到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国缘宴酒是大小姐一手扶植起来的,就连各部门主管以上的员工都是由您亲自选拔委任的,所以国缘宴酒自身存在什么样的问题,大小姐最清楚不过。当初大小姐在梅里迪亚开出天价的数额,势必要在一年之内收获相当的利润,换句话说,就是要销售足够多的国缘宴酒。而如今,国缘宴酒只是a集团的一个小分支,并没有足够的能力供给如此巨大的产量,他们所曝光的丑闻就是——国缘宴酒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川酒勾兑的,以次充好,欺瞒大众。”
“川酒勾兑?”苏瑾年错愕地睁大了眼睛,继而失笑,“亏他们想得出来!”
老狐狸真不愧是老狐狸,苏瑾年一开始以为他们只是切断资金流,使得国缘宴酒得不到集团下拨的发展资金,从而受到限制不能生产出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