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粥熬上,霍钧安拿起毛巾擦了下手,他转向她,眸光有些微的暗色,“你不冷吗?穿成这样,准备诱惑我?”
他直接了当的戳穿她的企图,倒是让纪小姐有点接不过话去。
女人收回自己撑在吧台上的胳膊,笑着,“我就喜欢这样,冷一点清醒。”
霍钧安沉默片刻,他转身……走了……进了卧室。
然后,拿了件外披的睡袍出来。
男人站到她面前,“手臂。”
“我不想穿。”纪小姐拒绝。
男人眼睛眯起来,盯着她的眸光里有一团幽蓝深沉的火焰,像是暗夜里最深黑的洞穴里突然亮起来的磷光,带着沉默的压力,似乎一不小心就会突然爆炸。
他在生气。
纪初语很准确的猜测到他的情绪,突然就乖了,手臂乖乖抬起来,长长的睡袍穿到身上将她裹住,男人手指拽了下她睡袍的前襟,手指落下去缠住她的腰带,迅速的在她腰间打了个结,系上。
一系列动作做下来,迅速熟悉的不像是第一次。
纪初语看着他手指灵活的给她系上腰带,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发愣。
男人收回手站在她面前,眼睛落在她的脚上,纪初语瞬间就反应过来,“我去穿鞋。”
她都没来得及转身呢,人就被他腾空抱了起来,纪小姐啊了一声匆匆忙忙的勾住他的脖子稳住自己,“我自己去好了。”
“我以为,你就想我这么做。”男人盯她一眼,声音很淡。
“……”
纪小姐不敢说话了,男人在玄关处放下她,她就迅速的找了拖鞋出来穿上。
她抬眼偷偷看看他,又垂下眼去,“我去看看锅。”
纪初语越过他往厨房走,霍钧安也没阻止,看她一会儿掀开锅盖看看,一会儿冰箱里再翻翻。
她身上不止有烟火气,还带着很深的市井气,霍钧安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什么形状,但他知道自己一边生气一边又有些无可奈何。
纪初语把粥盛出来,转过身就见不到人了。
书房的门关着,里面隐约传出男人讲话的声音。
纪初语门口站了会儿,还是放弃敲门回去了。
她就坐在吧台前等着,等他打完电话出来。
纪初语很清楚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几次试探过后她就真的退缩了,很伤心又很无奈,然后最终找到了目前这样相安无事的定位,心可以藏起来,却是喜欢的心情不是说没就能没了的。
只是说不会让自己再深陷进去罢了。
她垂眼看看自己腰上系着的漂亮结扣,女人眼眉间溢出轻缓的笑意,真是的,明明是想要诱惑他,让他抱抱她的。
纪小姐叹口气,女人其实是个很复杂很矫情很情绪化的那么一种生物,其实现在无论是喜欢与否,她都已经看开了,只是这样的处在一起,她也还是很能接受的。
换句话说,与其可能会换另一个男人,那她倒宁可这个人是霍钧安。
只是偶尔,在心里有些委屈有些害怕的时候,她其实是想通过这样拥抱的方式来缓解心理,所以哪怕形式上带着些yù_wàng色彩,那她也想窝在他的怀里求得片刻安慰。
被人看的很清楚,且拒绝了。
这还真是,有一点点尴尬啊。
霍钧安跟江鹤通了一个电话,然后出来后就见她托着脸在傻笑。
男人走过去,“笑什么?”
“打完电话了?”纪初语抬起脸来,“那吃饭吧,我饿死了。”
男人坐到她对面,纪初语就毫不客气的开动了。
她是真的饿了,所以吃的很痛快,鼓着嘴巴抬起头来就看到霍钧安在盯着她看,纪小姐吞下一口饭,特别不正经的,“不想吃饭想吃我啊?”
额头的血管忍不住痉挛,霍钧安很无语的瞥她一眼。
吃过饭就冷着一张脸洗碗,她要洗也被他拒绝了,她勾着手指头去拉他衬衣衣袖他也装没看见甩开她的手,他不主动也不热情,以往他过来这边总是要那啥那啥的吧。
所以,今天没兴致还是瞧她不顺眼?
纪小姐站在一边放弃了,等他洗完碗,她索性问,“你这要走了吗?”
“怎么?巴不得?”他拐过来一个眼神。
“怎么会。”纪初语笑笑,“今天叶旭才跟我说送了一辆车给我们,还没跟你说声谢谢。”
“除了谢,你还能有什么?”听腻了这个所谓的谢谢。
“我有啊,”纪初语顿了顿,声音低下来,“你不要。”
“……”
本来在整理袖扣的人突然停下来,霍钧安沉默的站着,被他扣起来的袖口又解开,男人伸手解开自己领口的两粒纽扣,转身冲着她就走了过去,不给她任何反应的,直接封住她的嘴。
厨房里的热水壶通着电正在烧水。
里面的水从初始的咕嘟咕嘟的冒泡泡到水烧开后剧烈的翻滚沸腾,水在小小的壶身内挣扎着翻滚着,水汽从盖子里飘出腾腾的热气,而后顶的壶盖上的小喇叭吱吱的叫起来,叫的尖锐而欢畅,但却无人问津,它便一直叫着吵着,企图获得主人的关注,把开关关掉或者干脆的把电源线拔下来。
满满一壶水在彻底沸腾后将壶盖顶开,水珠溅出来,溅的到处都是,偏生滚烫的很,触一下都烫手。
可惜没人搭理它,蒸汽慢慢蒸发,水位就一点点下降,连着叫声都小了许多。
霍钧安分神手探过去将开关关掉,就怕继续烧下去会直接把水烧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