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东方子珩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听那樵夫询问,对于那夫人二字眼底总会有一些莫名的颜色一闪而逝。
只是那样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因此的话,倘若是不去注意,是看不到的。
苏锦若正是。
她并没有去看东方子珩,她步步生莲一般的缓步而来,见着他和旁人说话,觉着自己突然开口到底是有些不礼貌的,随后想了想,下意识的就拉着他的袖袂去了。
东方子珩素白袖袂下白皙的手指微微的顿了顿,接着神色如常,同之前一样颇为客气的同那樵夫说,“还请您引路,多谢。”
那樵夫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将那画面尽收眼底,见着东方子珩略微的不习惯和苏锦若眼底小小的懊恼,只是笑了笑,原来是想岔了。
还不是夫人来着。
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旁人的事儿总是与他无关的。
他如是想,心中掂量掂量了方才这位白衣胜雪的少年郎寻来他引路的时候那样的大手笔,这一小袋子的碎银子,大抵是够了孩子几日的衣食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在山里打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大手笔的,想来定然也是出身名门,况且对他这样的平民百姓还这样的客气,果真是极有风度的。
这樵夫随后也没有说什么,而他的这些想法,到底只是自己的想法罢了。于是他开始引路。
这一路上虽然路程遥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苏锦若时而偏头去看东方子珩的时候,却忽然觉得这一段路不那么长了,淡淡的惆怅的感觉,缓缓的从心底酝酿。
她叹了一口气。
“阿若,怎么了?”
东方子珩问,一双清冷寡淡的眼眸带着浅浅的关切去看着她,
这样的眼神,是曾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也是她曾经最希望能够使这样的眼神落到自己的身上的。
苏锦若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眸中有些晦暗不明的颜色,或许沉棠说的是真的,只是这样的感情来的实在是太晚了,以至于她在害怕。
纵然面上风平浪静,可是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她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东方子珩为了她为难。
倘若真的是和沉棠说的一样,那么这么多年以来的少年时候,她每一次看到的他否认的,大抵都是他默默的放在自己面前,却又是不点破的隐忍了。
他为她做的已经很多了。
她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想。
可是她只是笑了笑,“没事。”
东方子珩清冷寡淡的眼眸落在远去绵延的千里山峦,往北的地方就是他的故乡。只是他嗓音淡淡,道,“阿若,你可是知道为何北方是极为苦寒之地?”
苏锦若并没有想到他怎么会提起来这件事情,想来他也是知道了她已经将他的身份知道得透彻,但是或许又是不知道的,但是他这样问了,也只是这样的问了。
“大抵是因为极为严寒的天气,加上当今天下粉饰太平,众人向往的都是江南那样的沃野千里,哪里会觉着北方是良居之所不是。”
“由此以来,北方可不就是成了极为苦寒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