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有想到这似乎是同素来的不太一样。
用药过后不见得好转,反倒是那被毒箭射中的腿愈发的疼了起来,仿佛被那些细细碎碎的,不知何处而来的小虫堵满了腿处的经络。
又涨又疼。
是以后来他终究是伸手挽起来裤脚看了看那被毒箭射中的伤口——
这哪里还算得上是被毒箭射中的模样啊,分明就是一个乌黑色的大脓包,摸上去的触感,仿佛是一块硬邦邦的石子,偏生却又是没有什么感觉,摸得久了一点儿手指的温度传上去,便是一片的有什么说不清的东西在蠕动一般的感觉。
迟迟不见好。
他心里自然而然是慌张的。
迎面就碰上了那位容颜有几分相似的,以及那日他偷偷的在人群当中看到的那位传闻中赫赫有名的,北沐清冷矜贵的十一殿下。
接着自然而然也如此了。
“孙大夫,我可是用了你的方子的,方才你有十成十的把握一定能够治好我的腿不是。现下我的腿成了这般的模样,你可是要负责的才是。”
那伤兵忍着痛这般的道。
活生生的就是一个不嫌事多的例子,想来军中最不缺的就是他这样的汉子,直来直去,想说什么说什么。
若是和其他人说的话倒也是没有什么意思,毕竟谁也不会去多想什么的。
而孙大夫并不是如此的性格,他谨小慎微了这么多年,才走到今天的这一步,自然而然少不得的就是观察人心。
听到这样的话,孙大夫自然而然想岔了去不是。
看到的是他一双眼眸当中有些不明的情绪闪过,但是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接着他目光又落在了陌烟的身上道,“此事我是必须要负一定的责任的,只是不甚清晰,锦若姑娘你插手了这一件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的不卑不亢,也并没有点出她如此的行为究竟是如何,只是很明显的表达出了一个大夫的气节。
倘若自己的病人和别的大夫牵线搭桥,然后不约而同的,有些指责你的医术不精的意味在里头,任谁听了这样的话,大概都是感觉到不高兴都不是。
陌烟也是猜得出来孙大夫的意思。
她只是说,“我只是闲着无聊,缠着师兄来到这儿看看罢了。见着这位小哥儿这般的模样,就动了手。”
潜意识就是道一句因着同样是医师,看到了这样的情况,自然而然就下意识的出手了不是。
孙大夫对此不可置否。
许久他开了口,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是隐隐约约的听出来似乎有点让人觉得不太舒服的感觉。
听得他道,“那若是这整个天下的病人都是这样的,锦若姑娘莫非都是会路见不平而拔刀相助的,然后抢了我们这些乡野大夫的生路么?”
陌烟这个时候并没有被这一番看起来似乎是颇有条理的话而噎着了什么。她只是笑了笑,嗓音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模样,道,“孙大夫您又何必这样的想。”
“莫非动手救人还是我的错处了不是。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孙大夫的意思是,方才我就应该静静的看着并不出手,也并不点出来孙大夫你的药方出了一点问题才导致的这伤口恶化的事儿。
教这位小哥儿疼得死去活来的甚至什么都不晓得的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