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帝王之家,自然要学帝王之术,帝王之术除了如何御臣之外,亦包含天文地理,军事兵法。毕竟要当上一国之君也并非易事,除了有着过人的天资外,知识和见地也要高于常人。
作为大皇子的方陵因为深处冷宫,并没有学王之术的资格,然而其在皇宫中耳睹目染,很多东西倒是无师自通了,再加上母亲不惜日夜绣绢卖钱那边弄来各种书籍供方陵阅读,所以对于军事兵法,他自然也有所涉猎。
兵法者,诡道也,战场不是过家家,更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自古都是胜者为王败着寇,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够将对方击倒,那就是胜者,那就是王!
方陵之所以亲自来到定州地界,其一是为了刺探敌情,更重要的一点则是寻找谷少峰的下落,如果有刺杀对方主帅的机会,方陵自然不会放过。
这看起来确实显得卑鄙,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对敌军却是最有利的打击,正如唐棋的规则一样,抓住对方的将,就是胜利。
对方陵而言,如果一个人的卑鄙能够减少众多战士的牺牲,纵然卑鄙又何妨?
街道上店铺虽然大多开着,但是购买东西的客人并不多,路人也是稀稀疏疏,走路都低着脑袋,唯有一队队益州国的巡逻士兵频繁的路过,他们手持长枪,在街道上肆意行走着,那肃杀的气势让平头百姓们不寒而栗。
方陵小心避过巡逻士兵,打听清楚县府衙门后,便朝那边行去,要想刺探到情报自然要从对方的首脑入手,而且如果谷少峰真在这里,最大可能就是在县衙里。
辗转来到县衙外,方陵藏在暗处观察了一下,发现这里只是由县兵守卫着,倒不算森严,他便明白谷少峰在城里的可能性很低,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的计划。
瞧准时机,方陵悄悄从墙头上翻进去,潜伏进了衙门府邸,尾随着一个丫鬟找到了衙门大堂。
在衙门大堂里,几张红木椅子冷冷清清的摆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矮胖官员正在堂内跺着步子,看他那一身九品官服,便知道此人就是金桂县的县令潭道之。
在大堂里还有着一个三十五六岁的清瘦男子,此人唇上蓄着两撇八字胡,两只老鼠眼小而狭长,他恭敬的束手立在一侧,看他那的打扮,应该是县里的主薄。
潭道之转了半天,连连哀声叹气,主薄终于忍不住劝说道:“大人,您这发愁也不是个办法,东西可都送出了。”
潭道之看了他一眼,叹声更重了:“陶恩啊陶恩,这肉不是割你身上的,你当然不会觉得痛了。本官在这位置上坐了十年,提心吊胆的搜刮了些财物,本想等老了之后回乡能够过过安稳日子,到头来却便宜了谷少峰那家伙。”
陶恩挤出媚笑道:“大人,话虽这么说,但是至少您的官位是保住了,日后再搜刮也不迟嘛。”
潭道之却冷笑一声道:“这益州国的将领一个比一个贪婪,送了谷将军不算,还要送给副将,送给副将,还要送给守城的将领,一个都不能落下,我看以后我就算再使劲刮,也填不饱这些人的胃口啊。”
陶恩迟疑道:“那……大人的意思是,辞官?”
“放屁!金银财宝都送出去了,我还辞官干什么?”潭道之瞪了他一眼道,懊恼的摆摆手,心烦意乱的道,“你看看现在这形势,天知道是陛下取胜还是八王取胜,陛下取胜了,这弃城投降的罪名只怕是怎么洗都洗不掉,总之,现在咱们可是和益州王拧成一条绳子了,你看他们这能攻破青冢城吗?”
陶恩被潭道之凶得连连擦着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道:“大人这点倒不必担心,以益州国目前的气势,这青冢城是必定会被拿下的。”
潭道之坐到位置上,又象zi似的站了起来,坐立不安的道:“这样是最好不过了,不过青冢城乃是定州的一道险关呐,此关位于两山之间,又有守军上万,可谓易守难攻。而且,整座城市都是以土石结构铸成,几乎都没有用到木材,真是固若金汤啊,若从城两边的悬崖潜入,又会成为箭靶子,唯有从正门攻入,这对于擅谷将军会想到什么方法攻破青冢城呢?”
陶恩苦笑道:“大人,若下官能够猜到谷将军的想法,那还用得着做着主薄么?总之,下官确信,以谷将军的威名和数倍于青冢城的人马,青冢城要破也只是时间而已。”
潭道之叹了叹,点头道:“那咱们也只有等了,对了,张继远在地牢里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方陵突然察觉到一丝异响,他连忙朝着周围望去,豁然发现在屋脊处居然躺着一个人!
此人一身黑衣的伏在那里,和屋脊几乎合为一体,月光下宛如影子一般,若不是刚才这一句话让此人呼吸紊乱了一下,只怕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可见此人应该是比自己还先到。
陶恩轻哼道:“张县尉这家伙骨头硬得很,无论利诱还是用刑都不愿意再跟着我们,而且还骂大人是……”
“骂我是什么?”潭道之脸一冷道。
陶恩迟疑了一下才道:“他骂大人是狗官,说大人贪生怕死,助纣为虐。”
“放肆!”潭道之老脸憋得通红,怒骂一声道,“本官本是怜悯他一身本领,给他个机会,没想到他这么不识趣,找个时间把他斩首!”
陶恩眼珠儿一转道:“大人,这斩首只怕不太好,张县尉在本县颇有几分威名,县兵中也很多支持者,捉了张县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