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再往前,这火种神意,受你观想所激,必然衍化出朱雀之形。”
“届时,这火符便不再是我等所能掌控物。”
“你纵是踏出了这火海,将削藩策送进朱雀门,但你也必然受朱雀所制,道途断绝于此。”
“你想清楚了。”当太攀要继续往前的时候,火焰当中,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太攀的耳边响起,令太攀的脚步,为之一顿。
修行者的战斗,在气之境以及气之境以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气之境以前,修行者的战斗,无非就是比拼谁的杀伐更强,速度更快,手段更多等等,但在越过气之境,涉及到那神妙莫测的‘神’之后,修行者的战斗,就多会佐以言语。
所谓的神,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是意志,只要神意不灭,那修行者纵然是落败身死,但在其真灵归于轮回之前,这修行者依然有可能以神意为凭,施展出绝杀的手段来,是以,神之境大修的战斗,除开寻常神通术法的比拼之外,还往往会以种种言语,亦或是种种布置,动摇对方的心志,以此来获取最终的胜果。
而这朱雀大街上,太攀无意之间,以水之神意,和一众修行者施展出来的火之神意的比拼,虽然其根本,只是气之境的战斗,但这神意上的博弈,却是在逐渐的往神境踏步,正是如此,那从一开始就沉默至今的火海当中,才是有声音陡然响起。
“这火符,还是我等数十位道友合力施展而出。”
“道友你能在我们合力之下,闯到此间,有此天资,有此根基,纵然是今日落败,但只要留的有用之身,他日拜入九大宗派门下,亦非是不可能。”
“又何必非要再次搏一个两败俱伤?”太攀脚步停下的同时,火海当中那清朗的声音,又继续响起。
“纵然是你赢了有能如何?”
“出了重伤的残躯以及几大宗派的嫌恶之外,道友你还能得到什么?”
“不如就此退去。”
“来长安者,无非名利而已,如今道友声明已扬,难道还不满足?”这声音,字字句句,皆是鞭辟入里,洞悉人心,若是换了个人来,只怕真的是要被为其言语所动,斟酌利害之下,从这火符当中退出去。
但太攀毕竟不一样!
就算真的有机会拜入九大宗派门下那又如何?
那是只有人类的修行者才能享受到的福利,他如今虽然表现出来的是一个人类的身份,万灵山也给他造好了来历师承,但他这身份,始终是经不起查验的,他也不相信,九大宗派当中,会没有手段来避免妖族之人混入其中。
是以,这火海当中那声音对着太攀所提的种种好处,都只是水中花镜中月而已,完全不可实现。
“道友之言,不无道理。”
“但我辈修行人,言语重如山。”
“我既然答应了他,就一定要做到。”太攀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一片火海,瞳孔当中,危月燕的神行,越发的清晰明朗。
“况且,我今日可以违背自己的承诺,难道日后就不会?”
“此事若是传开去,那还有何人与我为伍?”
“如此纵然拜入九大宗派门下,也不过庸庸碌碌,孑然一身,不得真传。”
“道友若是一定要阻我的话,那就拿出一点真本事来吧。”
“若是只凭借这一道火符,怕是拦不住我。”言语之间,太攀已然是一步踏出。
而他面前的火海,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决意一把,无穷的火焰如同精灵一般,跳跃着,席卷着,在他的面前,凝结做一根一根的羽毛的形象。
而在这火海之外,在太攀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一身道装的年轻道人,其身上的道装的制式,有别于常人,既是道袍,但同时,也和朝服有几分类似。
这道人脸上带着笑意,手中掐着印决的同时,另一边,也是取出了一方美玉削成三指大小空白玉符,然后在那火海当中,羽毛浮现之际,将这一枚空白的玉符,投进了那一片火海当中。
紧接着,一片玉符当中,正面和背面,水火之影,相继浮现,带动着天地元气,自然而然的在这符面上,显化出一道一道的符文来。
“倒是个可交之人。”这年轻的道人,一边主持着那朱雀大街上的火符,一边笑着道,面孔稍稍侧开,也不知到底是在跟何人交谈。
“水火相济,神意相冲,如此,却是能够得一宝符。”
“师侄儿真是好手段,好运道,却是叫我好生羡慕。”
“这宝符若成,可以天地元气,驱动水火神意。”
“这已经是神境手段了,堪为传承之宝了。”那年轻道人话音落下之后,他的旁边,一个略带老态的声音,也是随之响起,只闻声,却不见人。
一般来说,法器等等,都是神境大修才能够驾驭的手段,寻常的气之境的修行者,根本就没有驾驭法器的能力,但这并非没有例外。
某一些的法器,便能够为气之境的修行者所驾驭,而这些法器,无一不是珍贵异常,自有神异,非机缘巧合或是天地造化不能成,便如同此时这年轻的道人正在炼制的那宝符,又或者大河城中刘离所驾驭的那宝镜。
当然,对这一切,太攀都一无所知,他也好,还是共同构建这火符的其他的修行者也好,没有人能想到,会有人借此火符来练就一桩异宝。
火海当中,太攀的面前,那一枚一枚的赤色翎羽,倒悬而起,最后在空中层层叠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