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外,是一个又一个的乡村郊野,乡村以外,是绵延不断的田野,田野当中,纤陌纵横,而在田野更往外的地方,则是浩浩荡荡的山林。
那脸色蜡黄的张姓的道人,便是孤身一人,停在这山林当中,双手垂下,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一个多时辰以后,山林当中,有缭乱的响声四散。
倏忽之后,五个身影破开密密麻麻的林野而来。
“见过张道友。”五个道人都是对着那脸色蜡黄的道人礼道。
“敢问张道友,那刘玉的下落何在?”相互见礼之后,五人当中,便是有一人急不可耐的出声。
“急什么?”那脸色蜡黄的道人,抬眼看了一眼那急切出声的人,满不在乎的出声道,“刘玉的下落,我也是花费了百般心思,才查探清楚。”
“几位连谢都不讲一声,便想要知晓,未免也太过分了些。”这蜡黄脸色的道人低声的一句,笑意当中,带着嘲讽。
“这……”那五位道人,脸上的笑意也是收敛了起来,转而化作迟疑的神色。
早在做出决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清楚,作为此时的主导者,这张姓的道人,必然是要从他们手上,拿走相当大的一部分好处的,否则,这神境大修的传承,何等重要,又怎么可能会有人主动将这消息抛出来与他人分享。
他们的顾虑,并非是舍不得这将要付出的代价,而是担心,张姓道人的讯息,有几分真,几分假……
这并非是没有先例,散修们当中,几乎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有人以各种好处诱使其他的散修们,从其他的散修们身上,骗取这些散修们辛苦收集而来的修行资源。
而每一次,都会有人中计,将自己苦苦收集而来的资源,付诸于流水。
这并非是因为这些散修们,目光短浅,见了利字当头,就没了理智,而是对于这些散修们而言,当他们有获得修行法门的机会的时候,他们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来赌上一把,来争取这个机会,哪怕这机会,有可能是他人为了骗取他们手中的资源所编造出来的谎言,但无论如何,只要这机会,有着万一的真实性,就有人愿意去赌上一把。
看着几人脸上的迟疑之色,那张姓道人的脸上,也都是不以为意,他并不担心面前的几人,会拂袖而走——既然来到了此间,那就说明,他们几人,对于嵩明道人的传承,都有着相当的渴求,同样的,他们也愿意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虽然他们现在纠结无比,但很快,他们就会下定决心。
毕竟,对于他们这般的散修们而言,嵩明道人的传承,已经是足以令他们豁出性命去争取。
很快,当第一个修行者,面带不舍的,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储物袋,满脸肉痛的将其交给那脸色蜡黄的道人的时候,余下的四人,也同样都是从不同的地方,取出了一个小储物袋来。
“罢了,既然来了,那除了信张道友你,还能如何呢?”最先的那道人,苦笑着,言语之间,满是无奈。
“放心,我张某人的为人,你们难道还信不过?”这脸色蜡黄的道人,看了一眼那几个储物袋中装的东西,似乎是对其内的物事,很是满意一般,在最先的那道人出声的时候,这脸色蜡黄的道人,也是笑着安抚道。
“几位现在肉痛,等到拿下了刘玉,从他手上,得到了修行之法以后,几位就知晓,你们此时的付出,是完全值得的。”
“事实上,要不是为了稳妥起见,担心我一个人拿不下那刘玉,我张某人,有何必要将这一桩大好处,和你们分润。”这脸色蜡黄的道人,脸上也是多出了几分无奈。
虽然同为气之境的修行者,但那刘玉,毕竟是有着正统传承的存在,其手段,当然不是他们这般没有丝毫跟脚的散修们比得上的。
“张道友放心,能够得到修行之法,我们便是心满意足,至于这其中,从那刘玉身上得的其他好处,我们绝对不会和张道友你争抢的。”听着脸色蜡黄的道人如此言语,最先的那道人,也同样是乖觉无比的应承道。
“只希望真的如此才是。”炸脸色蜡黄的道人稍稍抬眼之后,很快又将目光垂下——虽然眼前这人,说的好听,但同为散修,谁有不知道谁呢?
若是寻常的东西也就罢了,但若是那刘玉身上,真的是有什么其他珍贵无比的东西,那几人只怕顷刻之间,便会翻脸成仇,甚至,在对刘玉动手的同时,这几人之间,说不定都会在暗中相互下几个绊子,叫一两人战死当场,也好从这战死者的身上,瓜分出一些东西来,以填补自己的付出。
至于说会不会有谁的亲朋故旧前来报复,呵,他们几人,谁不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
在林子当中走了一阵子,确认了没有尾巴跟着以后,那张姓的道人,才是带着五人,往另一个方向转过去。
很快,一行六人,就到了一处山坳当中。
山坳当中,有一阵阴森森的气机弥漫。
“这里是什么地方?”
“怎么先前,从来不曾听闻长安城附件,有这么一遭地界?”才踏进这山坳当中,六人都忍不住的屏息凝神,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你们当然不曾听说过。”那脸色蜡黄的道人,也是冷笑了一句。
“这一处地界,却是新近生成的。”
“嵩明前辈等人,遭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