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图为何?”卯兔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恍惚的神色来。
“再回答道友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道友。”
“在云道友看来,神,到底是什么?”卯兔抬起头,看着太攀,目光当中,有着希冀之意,似乎对于太攀的答案,极其的关心。
“神是什么?”闻言,太攀也是皱起了眉头。
这个问题,是他先前所从来没有想过的。
修行者和凡人,虽然有所区别,但其本质上,双方依然是受到寿元的限制,终究会面临生与死的界限,但神,却似乎是从来不曾受到过寿元的困扰——如今这天地之间的神奇,各处的山神水君,以及城隍等等,依旧都是帝国建立之初就出现的那一拨——这些神当中,唯一能够确证,有着半仙巨擘的实力的人,便是长安城的都城隍,其他的神,都只能算是比拟元神之辈,但若只是元神之辈,那这些神们,如今早该是化作尘土,毕竟,神境大修的寿元极限,便是五百年,无论你如何的天资卓绝,只要不曾炼虚合道,成就半仙巨擘,那就永远不可能超出这五百年的寿元之限——至于说那些延续寿元的神物,是不存在的,至少,在这浮生界当中,是不存在的。
否则的话,当年始皇帝倾举国之力,以求长生之药,也不至于是成为一个笑话,一直传续至今,成为始皇帝一生,为数不多的污点之一。
而一旦炼虚合道,成就半仙巨擘,那修行者的寿元,便是跃升至千年——千年,是一个虚数,而且是取的最小数,半仙巨擘,按照其实力的不同和状态的不同,寿元也各不相同。
短的,仅有千余载,而长的,则有数千年,就如万灵山的白先生一般,至于说合道半仙的极限,根据记载,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年。
只要不曾推开天门,那半仙巨擘再如何的惊才绝艳,也不可能超脱出这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限制——唯一的一位活过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年的半仙巨擘,是春秋战国之际的一位无名的前辈,在其万载大限来临之前,穹天之上,有雷霆亟下,整整七天七夜——雷霆过后,那位合道半仙,灰飞烟灭,不留痕迹,便是连名姓,也都不曾留下,而那位前辈的寿元,便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年。
除开这汉帝国当中的神之外,这天地当中,还有更多的,从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神奇,这些神的寿元,他们的传说,都经历了数万年的时间,而这些神,虽然极少显现于世,但文献当中,却有足够的例证,证实这些神们,只是隐世不出,而不是彻底消亡。
——这也即是说,相较于修行者而言,神们,似乎从来就不曾受到过寿元的限制,这些神们,就好像是这天地的一部分一般,与天地同休。
“我不知晓。”良久之后,太攀才是摇了摇头,以他的实力和见识,阅历,还远远没有资格,为这天地之间的神们下定义。
“好吧,那本座再问一个问题。”对于太攀的这个答案,卯兔却是没有丝毫的意外,似乎是早有所料一般。
“云道友以为,这天地之间,神的存在,真的有必要么?”
穹天极处,有雷霆炸响,似乎是整个天地,都在为这石破天惊的问题而震撼,雷霆之后,瓢泼一般的大雨,顷刻之间,如帘子一般,就笼盖了整个天地。
“神的存在,有必要么?”太攀抬起头,目光当中,同样满满的都是惊骇——这个问题,他同样是没有想过,不,与其说是他没有想过,还不如说是他不敢去想。
神,作为这天地之间,最大的一个势力,似乎是在这天地初开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于这天地当中,所谓诸天有道,神与道同,这并非是一句虚言,尤其是,神的背后,还有着那至高的存在,天庭,以及天庭当中,无数的大帝。
神们,似乎本身就是这天地之间的循环当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若是没有了神的存在,那这天地之间的循环,根本就无法保持。
如果说没有了修行者的话,凡人依旧是能在这天地之间,安然传续下去,这个说法,没有谁会怀疑,毕竟,在最初的时候,在第一个修行者出现之前,那些凡人们,就已经出现在了这天地当中,之后,才有了修行者从凡人当中出现。
便是在如今,凡人的世界,和修行者的世界,也依旧是割裂开来的世界。
但若是没有了神的话,凡人是否依旧能如同先前那般延续下去?这个问题,太攀此时,有所察觉,但却难以宣之于口。
和修行者不同,这天地当中,无数的生灵,从他们一出生开始,他们的生命当中,就已经是印上了这无数神们的烙印。
生老病死,衣食住行,每一桩,每一样,都逃不开神——而这个时候,太攀的那幻梦当中的场景,又浮现在了太攀的脑海当中。
那一个虚假的世界,那一个彻头彻尾属于凡人的世界,不正是一个没有修行者,也没有神的世界?
而在那一个世界当中,那些凡人们,依旧是生息繁衍,代代传承不休。
“道友到底想说什么,就直说吧!”太攀浑身都冒着冷汗,这一刻,他看着面前这修行者的目光,已经是和先前,截然不同。
“云道友想要探索的答案,不就在此么!”
“我等所图为何?”
“便在于此!”
“请诸神入灭!”
“我等修行者若是发狂,祸及一城一地,殃及数万人,便是极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