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不甘么!”太攀低下头,朝着腰间的潋光剑,低沉的出声——笼盖了整个雷火阵的血色氤氲,正伴随着那被剑鞘一点一点锁入其间的长平剑,逐渐逐渐的变得稀薄,血色之间,无数影影绰绰的声影,交错而过。
“只是,不甘又能如何呢?”
“我只是一个初成阴神之辈而已。”
“甚至是连法器,都不曾祭炼出来。”
“我也只能如无根飘萍一般,随风浪而走。”
“为之奈何!”太攀握住潋光剑的剑柄,潋光剑,一如往常那般冰冷。
只是,那冰冷,非但没有如往常一般,令太攀变得冷静,反而是令太攀心头的不甘之气,越发的郁结。
“为之奈何啊!”尖锐无比的剑鸣声,翁然而起,在整个雷火阵当中回荡不休,这是风孝文手中的那长平剑,在挣扎……
“无可奈何?”
“难道就此认命?”按住腰间的潋光剑,感受着自己和那长平剑,越来越虚弱的联系,太攀的脸色,也是逐渐的变得扭曲。
“人也好,妖也好。”
“修行者,从不认命!”太攀的耳边,有隐隐约约的声音响起,片刻之后,这声音,便是化作洪钟大吕,在太攀的脑海当中,回荡不休。
“人固有死,早晚而已。”
“若是认命,何必修行!”
“记住,修行者,绝不认命!”太攀的眼前,血色的氤氲卷动着,似乎是将太攀带回到了万灵山中,那熟悉无比的山坳之间——那是他们所有的小妖们,在万灵山的神境大妖们的带领下,学习的,有关于修行的,第一课!
“绝不认命!”
“修行者,绝不认命!”太攀按住剑柄的右手上,根根青筋,暴裂而起,令太攀那原本修长的手掌,看起来恐怖到了极点。
“只需一剑之力么!”太攀的目光,落到了那正在缓缓变得模糊的,位于天机位的雷火柱上。
几乎是在血光绽放的同时,太攀腰间的潋光剑,便是颤抖了起来,同为弑神兵之间的感应,一瞬之间,便将太攀的视野,拉到了风孝文的战场。
明明是在地幽位,但太攀的眼前,那无穷的血雾,却是在不经意间散开,露出了血雾当中,那一根刻满了无数的模糊的浮雕的雷火柱,以及雷火柱上,那驾驭着半截飞剑的,吕灵秀的残躯,以及那正朝着雷火柱落下的,血光当中,夹杂着锈迹的坚韧。
以及那持剑的风孝文,和那碎裂的空间——碎裂的空间之外,是一个脸色阴沉的老道人,伸出手掌,五指摊开,朝着那雷火柱下的风孝文,一掌盖下。
而风孝文所在的那空间,在这一掌之间,几近凝固,或者说,被无穷的拉长,在太攀的感觉当中,那血色的剑刃,明明已经在虚空当中,斩出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但在他的目光当中,那血色的剑刃,却是凝滞于虚空当中,距离那雷火柱,不到半寸,任是风孝文,如何运转周身的真元,那半寸的距离,便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一般。
“可惜了,风孝文,你终究是被一个义字所累。”那老道人,踏碎空间而来,目光在吕灵秀一分为二的残尸上,只停留了不到一个瞬间,然后便是落到了风孝文手中,那血色的长剑上。
“这一剑,若是落到我身上,只怕整个天地,都要传唱你的名字。”
“以神境之身,逆伐合道。”
“千万年来,也仅有这么一次机会而已。”
“可惜,这机会,你自己放弃了。”那老道人的目光下,风孝文并不答话——这个时候,太攀才是陡然惊觉,那提着血色长剑的双手,早已干枯。
冰冷的皮肉之下,完全感受不到血液涌动的痕迹,更感受不到,真元运转的涌动——太攀的目光,稍稍往上,然后,莫名的悲哀,在这一瞬之间,涌上了太攀的心头。
风孝文,这位执掌万灵山在这帝国当中一切事务的主事人,早已是陨落了,提着那长剑,想要一剑将那雷火柱斩断的,只是一具尸身而已!
“你若是不管那些妖孽,一踏进这雷火阵中,便直闯这雷火柱处,你这一剑之力,或许还真够斩断这雷火柱。”
“只是,你一路而来,偏偏要带上那些妖孽们一起,给了这福地衍化的时间,而经历了这福地衍生的造化洗练,虽然未竟全功,但这雷火柱中的雷火,已然是有了天地的煌煌之威,如此之雷火,便是我这般的合道半仙,也需慎重以待。”
“又遑论区区一个元神之辈?”似乎是想要令风孝文,便是死了也不安心一般,这老道人,在收敛了吕灵秀的尸身之后,非但是没有取走那长平剑,反而是朝着风孝文的尸身,缓缓的出声,慢条斯理的,将那雷火柱的奥妙,讲述了出来。
“可惜了,任你智计通天,抓住了这唯一的一个破绽,又能如何?”
“时间,总归不在你那边。”
“天意在我!”随着这老道人的言语,那长平剑上,也涌现出一阵强烈无比的不甘之意来,而在这不甘之意,黯然无比的落下的时候,斑驳的锈迹,重新的在那血色的剑刃上,一点一点的出现,长平剑上涌动的血光,以及那撕裂一切的锋芒,亦是同样的,一点一点,一寸一寸,一分一分的,黯淡下去。
“这怎么可能!”而在地幽星位处,看着面前的景象,听着耳边的言语,太攀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