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难道就不担心,一子落错,满盘皆输?”越说,徐求道的脸色,便是越发的凝重。
帝国境内,九大宗派当中,都还不曾正式往这天下争龙的棋盘当中落子,每一个宗派,都在观望,这战争的双方,到底哪一方的机会更大,但在所有人都还没有下定决心的时候,同样作为九大宗派之一的龙山道,却已经是派出了合道半仙级别的存在,参与进了这一场争端当中。
对于九大宗派而言,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很有可能涉及到九大宗派的格局的改变。
而对于徐求道而言,这同样不是一个好消息——龙山道的正式入场,意味着,九大宗派当中其他,也将很快如常,而合道半仙入场之后,他们这般的神境大修,只能成为棋子,哪怕他是道子,也不例外。
最重要的是,九大宗派的入场,意味着这一场变局结束的时间,可能会超乎想象的快——然而对于徐求道的野心和谋划而言,最需要,最缺少的,便是时间。
若是这一场叛乱,能够如同史书上其他的战争那般,持续数十年,甚至于数百年,那徐求道便有相当大的把握,在这数十年间,令自己在昆仑山中,占据相当的权位,同时也令他扶持出来的人手,在其他的宗派当中,成为举足轻重的存在,以此为他谋划九大宗派奠定最为坚实的基础。
但此刻,那黄河之上突如其来的变局,几乎是对徐求道的谋划,宣判了死刑!
若是这一场争端,在短短的几年,甚至于一年之内,便结束的话,那徐求道再如何的自负天资决定,也没有把握,在这一年之内,在昆仑山中,成为举足轻重的存在,甚至,区区一年的时间,连他在九大宗派当中,寻找棋子的时间,都不够用。
“谁知道呢?”
“或许他们真的有把握也不一定!”
“又或者,他们也是迫不得已。”太攀也是摇了摇头。
对于这帝国的混乱和安定,若是能够选择,太攀自然也是希望这帝国陷入混乱当中,因为越是混乱,那些妖灵们,隐藏起来求生的机会,才是越大,而局势越是平稳,那每一个地方出现的生面孔,就越是的引人注目,从而是叫那些妖灵们求生,愈加的艰难。
“不过徐道兄也不必担心。”
“这么一遭之后,这一场变局想要结束,怕也还早得很!”
“晁错这么一手,剥离了七王的大义,如此一来,哪怕七王夺去了天下,但以这种方式夺取的天下,又怎么可能保持平稳?”
“说不得,其内的暗流,会更加的汹涌!”
“那个时候,会更加的便于你我行事,也未可知!”太攀安慰了一句,他也有些担心,徐求道为此就放弃了他的谋划——徐求道的谋划当中,看起来太攀只是作为棋子而存在的,但实际上,对于这谋划对于太攀的意义,远远的超过了对于徐求道的意义。
就好像太攀先前安慰徐求道的言语那般,七王以判断的方式夺取了天下,不代表这天下重归于平稳,而同样的,徐求道以这种方式,掌控,甚至压服九大宗派,也不代表,修行者的格局,会平稳下去。
徐求道的谋划成功之后,修行界的格局,只会因此更加的云波诡谲,风云激荡,而妖灵们处境,在这样的局势之下,也会更加的有回旋的余地。
“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徐求道说着,脸上的凝重之色,没有丝毫的消减。
“不过话说回来,道兄你却是叫我有几分惊异。”
“人手不招也就罢了,一招,就招了一个妖灵!”
“这不正好么!”太攀低下头,双手捧住面前的杯盏,杯盏当中,闪烁着光华的露珠四下滚动着,而太攀的目光,在这露珠的映照之下,亦是熠熠生辉。
“这帝国当中,那些妖灵们,无处可去。”
“对于我们而言,这些妖灵,不就是最好的棋子?”
“话虽如此,只是,那些妖灵们,个性桀骜,怕是没那么好用!”徐求道的目光当中,也是有了些涟漪。
“怕什么,无非只是一个尝试而已。”
“且先看看这妖灵,到底合不合用。”
“若是合用的话,便招揽更多的妖灵为用。”
“若是不合用的话,找个机会送走他,也就是了。”太攀言语之间,凌冽之气,隐隐的逸散出来。
“这倒是不太像道友的作风。”感受着太攀言语当中透露出来的凌冽之气,徐求道目光当中的涟漪,越发的明显起来。
“道兄你若是往黄河之畔的沙场走上一遭,你就知道,我这般的作风,才是最争取的。”
“而且,我虽然于妖灵有交情,但也只是针对那一个妖灵而言!”
“其他的妖灵,与我而言,只是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又有什么不能谋算的?”太攀内心当中,一边斟酌着自己的言辞和语气,一边飞快的出声。
余姚进入这九首,本来就是太攀的一次试探,而他对徐求道所说的言语,也是他早就编出来的——如今,除开九首这新生的组织之外,妖灵们几乎不可能有抱团求生的机会,便是入了其他的宗派寻求庇佑,那些宗派,也不可能容许那些妖灵们,聚于一处。
是以,太攀思来想去之下,还是觉得,在这帝国当中,这新生的九首,或许便是对于那些妖灵同族们而言,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