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战争经历了三个月后,长安城下的战局,从帝国一方略占上风,到现在,七王的叛军,已经是有了隐隐的胜势。
“那长安城中呢,可有什么变故?”了解了这长安城外的战局之后,太攀又问了一句。
“长安城中?”谭山脸上,浮现出了苦笑的神色来,“朝堂上的事,又哪里是我们这些气之境的小修士能够知晓的?”
“我们唯一知晓的,便是年节刚过的时候,朝堂三公之一,御史大夫晁错,因为数次上书皇帝弃守长安之故,被腰斩弃市。”
“头颅亦被传于七王!”
说到这里,谭山的语气当中,也是有了几分义愤,“朝堂上诸公也不想想,七王既然有意谋逆,那清君侧之眼,自然便只是借口!”
“他们纵然是遂了七王之意,诛杀了晁错,又能如何?”
“这七王叛军,不也依旧是到了长安城下?”
“没有意义?”太攀挑了挑眉,“那倒是不见得!”
至少如今,这七王谋逆之心,已经是天下皆知了,没有了大义,七王哪怕是攻取了长安城,但只要刘启不死,七王也未必是能够坐稳这天下!
至于说刘启的性命,那毕竟是一国帝王,哪怕是这长安陷落,但在长安以北,还有幽并之地,刘启又怎会轻易因为长安城的陷落,随之殉死?便是刘启有此心,朝堂上一众大臣,也不可能坐视刘启如此行事的。
——晁错还活着,那这战局,便没有了丝毫回旋的余地,长安城一旦陷落,奸臣昏君,便盖棺定论,此后,七王以新帝身份登极,承接天下,再造乾坤,便是理所当然。
但晁错既死,奸臣被斩,昏君之说,便无从提起,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无论是战,还是退,对于刘启而言,都有了相当大的回旋余地——那边塞的守军,无论是论及数量还是精锐,都不会输于这长安城下的大军的。
除此之外,还有人心之论——奸臣昏君的名头砸下来,长安城外的守军,难免军心动摇,但区分出了大义之后,七王一旦攻取长安城不利,那军心动摇的,就是他们的大军了!
不过,这其间的考量,就不是朱云和谭山这般的气之境的修行者所能想得到的了,甚至,就是太攀自己,若是不曾往黄河大营走一遭,在黄河之畔,开阔了眼界之后,他也未必是能够想到这一层——这近乎国战一般的战争,兵力的对比,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想要定下最终的胜负,还远远不够。
“那这长安城下,帝国一方,主帅为谁?”太攀继续问道。
“算了,想来你们也不曾关注这个!”摇了摇头,太攀黑色的斗篷当中,两道流光落下,悬在朱云和谭山的面前。
“这两枚令牌,若是你们有心的话,可以收下!”
“说不得日后,有意外之喜,也不一定!”话音落下之后,太攀便是往着自己既定的目标,继续往前而去,再也不管朱云和谭山两人。
在太攀的背影消失之后,朱云和谭山两人,才是将信将疑的,各自将面前的流光摘下——却是两枚蛇形的令牌。
这令牌,当然便是代表九首的令牌。
如今乱世的大幕,已经拉开,太攀自然也是有心,往自己的麾下,招募一些人手,以方便行事——他总不能一直叫那些妖灵们去冒险,而且那些妖灵们当中,也没有这般随时都有可能成就元神的存在。
一步一步的往前,太攀腰间,那一枚代表九首中地之首的令牌上,第二个,第三个的光点显现出来。
显然,那朱云和谭山两人,已经是收取了太攀给他们的令牌,而且引动了天地元气,在那令牌当中,留下了自己的气机。
对此,太攀没有表现出什么欣喜的意思来——总归,这也只是一步闲棋而已,说到底,他,徐求道,乃至于整个九首,都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战场上,厮杀声和兵刃的交错撞击声,从各处隐隐约约的传来——这长安城外,那种数十万大军之间的战争,虽然没有继续,但战场上,数百人,亦或是数千人之间的战争,却从来不曾停歇过。
而对于这些战争,太攀一听到动静,都是毫不犹豫的转向,避开那交战之处。
这战场上,那些凡人的军士,才是这战场之上的主体,是确定这战场的胜负的决定性因素,如太攀这般的元神修士,乃至于更在其上的合道巨擘,在这庞大的战场上,所起到的作用,也只能是锦上添花而已,对于战争的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除非,有谁能行那专诸聂政之举,在战争最焦灼的时候,刺杀大军主帅于当场,然后另一方,趁着这机会,彻底的决定战争的胜负。
不过一来,哪怕是合道半仙,也未必是能够在这大军军旗笼盖之下,行专诸聂政之举,二来,那种能够抓住转瞬之间的战机,奠定胜局的主帅,此刻也未必就在这战场上。
是以,古往今来,无数万年,因为那位修行者舍身一击而决定战场胜负的记录,可谓是少之又少,几近于无,至少,在万灵山的记录当中,太攀是没有发现。
当然,想这么多,说到底,其实意思也就一个——在这军气笼盖之下,太攀这般的元神修士,或许什么也算不上,至少,那千人规模的精锐大军,不计代价的话,绝对有着将太攀困杀于这战场之上的能力!
修行者的强,在于他们往来如意,进退自如,若是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