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子这一问,表面上,看似不过是他一人之惊天一问。
但对整个洪荒而言,菩提子之问,完全可以视作是他作为整个洪荒的代表,对周天的一次审视般的发问!
是啊,这就像一个小学生,某天忽然高烧说胡话,说自己能解开哥德巴赫猜想一样。
从当前周天表面上的修为来看,在当今众多因变而纷纷冒出来的洪荒大能看来——
在他们这些随便抓一个人出来,至少都是太乙天仙中期玄仙两花虚影以上。
有的极少数人,甚至已经一脚踏在天仙巅峰中的金仙三花庆云,一脚早已迈进到了大罗初期的突破瓶颈处。
这时一个连地仙初期才刚刚一脚踏进的小麻虾,竟然在还是人仙阶段便敢斗胆做那第一个洪荒宣号之事,在这些人眼里,周天可不就是像一个小学生,正在面对全教室一屋子的硕士,博士甚至博士后吗?
面对菩提子之问,其实周天也很疑惑:
有道是修为不够,境界来凑。
这菩提子,百分之九十九以上,在未来遥远的某个日子铁定是要正式换名曰:菩提祖师是也!
如果不是未来的菩提祖师,他凭什么成为目前整个洪荒,仅有的化形到先天道体的三人团中的一个?
并且,还能轻描淡写地掐指一算,便算出了他想知道的化形之人的信息?
他能够掐指便算,难得就算不出除他之外的另外两人,有着怎样的根脚背景,造化出身吗……
见周天一声不响,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菩提子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发毛,便问道:
“周天道友,莫非吾之问,有什么不妥么?”
“不过吾亦有言在先,道友可说也可选择不说。”
周天摇摇头,忽然一脸正色道:
“菩提子道友,敢问你现在已经是太乙境何种修为了?”
虽然诧异,但菩提子还是定定神,颇为自得地抚须道:
“吾得到先天道体之前,便已是太乙天仙的真仙一花虚影。有幸化形这尊先天道体后,修行上更是突飞猛进,接连突破了玄仙两花虚影,金仙三花庆云两大桎梏。”
“现如今嘛,正一脚踏在大罗境初期一花聚顶之门槛间。不然的话,吾又怎能掐指算出道友以及那鸿钧道友现如今的状况呢?”
说着,他忽然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周天,小心翼翼地又道:
“周天道友也不要气馁,吾观道友,既然能先于任何人获得这先天道体的眷顾,便说明道友之根脚与造化,非同凡响,假以时日,前途必不可限量也!”
周天听了,不觉微微一笑,也是颔首道:
“虽然修行最忌炫耀心,但今日吾还是想对道友说一声——”
“菩提子道友,以道友现在的修为与境界,不说放眼整个洪荒第一,那也决然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可是,现在连你这样数一数二的洪荒大能,都看不出吾之真正根脚造化之数,那我也便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说着,周天忽然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浩荡豪气干云,冲天而起。
紧接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或者说根本就难以控制的,猛地起身,负手而立,仰望苍穹,便是一声惊天长笑:
“哈哈哈……”
“你们都心存芥蒂,你们都满怀疑虑,你们都算计在先!”
“可是放眼整个洪荒,你们却偏偏没有一个人,认真面对这偌大的洪荒,认真的思考一番——”
“为什么,敢有吾周天这样一个人,修为不过人仙,门户孑然一身,身单力薄赤手空拳,却放胆做了第一个洪荒宣号之人?”
“不仅第一个洪荒宣号,吾还做了第一个拥有道场之人,第一个开山立派之人。并且,就在今天,吾还第一个闭关悟道成功,使吾棋道正式完成体系化建构。”
“试问当今洪荒,除吾棋道一脉,还有谁开创了道门学说,并要将这道门学说不私藏,不设门户之见,欲与整个洪荒分享之的吗?”
“你们有谁不服气?吾不好战,更不是宣战。”
“但是,若有人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在吾之前,在吾棋道之前,在吾道门之前,但凡举出一例、一人,吾便从此关闭门庭,解散道门,退出洪荒!”
“否则,以后此等机心与喝问之声,请勿再与吾面前聒噪!”
说完,周天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早已听得目瞪口呆的菩提子,周身宛若披霞铎金一尊不怒自威之金刚——
令人不禁望而肃然,只一瞥之间,双足蓦然生出一片腾云,径直飞向半空,望着那天元山巅峰之上,飘然而去。
望着周天一言不发,转身便是腾空而去,一脸愕然的菩提子,不觉更是扪心自问起来:
是啊,经过周天这一环套一环的追问,他才发现,他这看似大公至诚的一问,实则漏洞百出,不堪一击。
洪荒初立,百废待兴。善恶不分,鱼龙混杂。
若没有一个乃至一批像周天、鸿钧这样的先驱,以身作则,以身释法,以身为路——
走出一条他人既可以效法继而又能够完善的探索之路,那洪荒世界,何时才能拨云见日,百家争鸣,百花齐放呢?
就在菩提子不断自我反省,不断接近一次悟道之时,一道清澈明亮的钟鼎齐鸣之声,突然从天元山巅峰之上,铛地一声,响彻云天。
与此同时,一道道天籁般的唱颂声此起披伏地传唱起来:
“四季轮回,黑白轮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