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大多都是忍俊不禁,莞尔不语。
唯有后土一人,猝不及防中,却是双眉微蹙,马上闪身隐在天吴、句芒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扭脸看向别处。
周天却是大吃一惊,定睛望着菩提子突然有些放浪形骸的举动,对于他此番自毁形象的做法,却也不由得心生敬意,默默颔首:
若非菩提子自我曝光,谁能想到,人前道貌岸然一身仙风道骨的一位大仙,居然也有人后的痛脚与酸楚!
不过,这样一来,周天倒也不仅更加释然,而且也对菩提子真实的跟脚与来历,如今有了一个不可能再被什么遮蔽的真正认识。
不仅如此,这样一来,菩提子自己也坐实了自己的本体,果然像周天这些日子一直猜测的那样,其本尊,就是一棵菩提树!
解开了身边最大的一个疑团之后,周天发现,自己虽然暗自长舒了一口气,但不知为何,心中却丝毫没有轻松下来,反而有了一种更加莫名其妙的沉重感。
此时此刻,在场的诸多洪荒大佬们,对于菩提子近乎自我放逐的举止,虽然一个个看上去都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若是要仔细端详,每个人其实都是暗自心有戚戚的共同悲凉之意。
你看那表面最是洒脱的红云,盯着菩提子的树状天足,自己的双手,却难以觉察的一直都在他的虚影中,摩挲着他自己的身体。
那巫族三人,更是直接,看一眼菩提子,再看一眼自己,一个个都是双目发红,相视而看,默然无语。
还有这从数万年前,就一直自诩为天元山四大护法的奥妙、味道等四大混沌魔神,更是目光切切,望着周天,露出满眼的期许之意。
就连一个人离群索居般不受待见,站在这个圈子最外缘的鲲鹏,也是突然间的低头不语,神情肃然……
而这些人,早已是一脚踏入仙境的人物,比之外面的那些普通生灵不知又要高出多少倍来。
为一样不圆满,他们便如此悲悲戚戚切切,更何况那些普通人呢?
周天想着,突然不安的甩了甩脑袋,看向菩提子道:
“还请道友收了这幻象之境,不要教吾之道门之众,心生猜疑,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菩提子点点头,身形晃动,眨眼间便恢复到了一身仙气飘飘的模样,嘴里唱了一个诺,团团稽首而后对周天告罪道:
“道友恕罪则个,吾一时倒忘了道门中人修为、道心都还不足,吾这弄一下希望不要有什么无心之过。”
话音未落,整个【棋艺馆】顿时重新出现在眼前。
寿桃、福珀以及禄蚁等道门徒众,正四顾茫然,到处东张西望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猛然发现周天重又现身,顿时个个喜出望外,蜂拥而上,顿首拜道:
“见过道主,参见师尊!”
周天点点头,环视了一圈,看到道门之中并未有更多的恐慌,于是满意地扬声道:
“凡吾道门中人听真,不管是记名弟子,还是研修道众,又或者是挂名修士,自明日午时起,吾将在【黑白学院】正式开讲!”
“此讲为大课程统讲,讲的是棋道最基本要义,故不分男女老幼皆可听得,只为入门而设。”
“有道是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杀猪匠只管杀不管埋,问路人却要走路又走心。所以吾这第一讲,只讲八百年。”
话音未落,菩提子、红云以及三巫都是下意识的在心里咯噔一下,不觉纷纷对视一眼:
周天道友此番发话,明显是话里有话啊!
那第一讲道人鸿钧刚刚洪荒说法,讲了一千年。
周天道友马上便意有所指地接着说法,讲的却是他的道——棋道。而且只讲八百年,比鸿钧一讲千年足足少了两百年,何也?
菩提子、红云,心里想的是:
喔,这周天道友,看似少年郎一个,但到底是一脉道门之主,果然是气度不凡,虚怀若谷。让出二百年,以示对洪荒第一讲之尊的谦让。
话说,别人不知,他们可是清清楚楚,这洪荒第一讲,若没有那扁毛鲲鹏搅局,怕是也轮不到那鸿钧吧?
而天吴、句芒、后土以及鲲鹏等人,心中所想,却是南辕北辙,一个个颔首暗道:
这少年人果然就是少年人心性,非要少讲两百年,而且只对自己的门众开讲,是要彰显他所讲的“道”,就是比那鸿钧的“道”,更能深入浅出被人接受,也更容易上手吗?
正想着,仿佛是要回答这些洪荒大佬们心中的疑惑,周天的话锋一转,声音一下子变得犹如洪钟大吕般声传万里道:
“吾之棋道,早就有言在先,不设门户,不立围墙,不存偏见,不分贵贱,入耳者,皆可听得!”
“是以吾之第一讲,大开道门,以大课程示众。道门之外,若有那有缘者,无论道听途说,还是法入六耳,能听者,善听者,皆可入我道门来听,来看,来思,来圆,这洪荒中的一次八百年之缘分也!”
别人听了,都是会心一笑。
余音袅袅中,后土却是听得不时心中一阵阵大震,不知不觉,竟跟着周天念出了那最后一句话儿:
“来圆,这八百年一次的缘分!来圆,这八百年一次的缘分……”
嘀嘀咕咕的呢喃声,让句芒与天吴在一旁,只看得又是面面相觑,连连摇头,怔忡半晌,最后一咬牙,直接一左一右将后土架起便走。
望着头也不回而去的三巫,鲲鹏莫名的就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