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自己竟然被一条小小的水蛇给鄙视了,周天又是可气,又是可笑,不由得开口哼哼一声:
“鼠目寸光,井底之蛙,你们这些水族,从来就不知道头上还有另一片天么?”
听到石头竟然张口说话,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惊叹声:
“咦,这个石头,居然也会说话呢?”
“石头,石头,你从哪里来的,我似乎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你!”
“对了石头,到了这里,你可要小心些才是,不然——”
正说着,一阵激流,忽然横扫而来。
四周水族,顿时作鸟兽散。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河蚌一吞一吐着,飘飘荡荡晃了过来。
“原来是一块石头,唔,样子倒是黑黑白白的,挺好看。”
河蚌盯着周天看了两眼,张嘴又道:
“石头,你身上的气味很是陌生,肯定不是我大河一族的。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就须得照这里的规矩做,你要认我做大王!”
大王?
周天哦了一声,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一眼这大喇喇的河蚌,反问了一句:
“如今天下水族,应该不都是统属于那龙族管辖吗?怎么,你这里还是一个例外,那祖龙居然放过这里——”
话音未落,河蚌便将他那一对巨大的蚌页,大开大合道:
“看来你果然生疏得很,非我水族是也。住嘴住嘴,这里是大河,大河你没听说过吗?”
周天一听,顿时又惊又喜,脱口就道:
“这里是大河,那分出了东西之分的那条大河,一头便是西方,一头便是东方的大河?”
“是呀——”
河蚌黑脸道:
“大河两岸,生灵来来往往。曾几何时,大河渡过了多少潜修之士,何曾有过什么龙族之说,听都未曾听说过,却被你挂在嘴上唠唠叨叨。”
“听清楚了,再说一遍,这里是大河,从头至尾,无论是大河两岸,还是大河上下,我们尊崇的只有一个人,一个法门。”
“那就是我们的大仙上人周天,以及他所创立的棋道一门,记住了!”
什么,什么?
周天一下子有些发懵了,可惜现在已经没有耳朵可掏,脑门可拍,只能呆呆地愣在那里,神识一时间一片空白。
看到周天傻了的样子,河蚌总算是高兴地笑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道:
“看来你也听说过我们的大仙上人周天,还有他那好玩有趣的棋道了。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吧,等我们的周天——”
话音未落,周天便拦住他的话头,迟疑了一下道:
“那个什么,河蚌大王是吧?你且先等等。我有句话要说,说了你别一惊一乍的啊!”
“——我,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周天!”
扑哧一声,这一次,不管是眼前的河蚌,还是偷偷围在四周看热闹的其他水族,都是前仰后翻的哈哈大笑着千夫指道:
“这块新来的石头,肯定是被人打晕了扔进大河来的!”
“听听,脑子都被打傻了,在这儿说胡话呐。”
“好石头,敢这样说,也算是洪荒头一号了……”
其实,从说出口来,周天就有些后悔了。
那一刻,他实在是被这河蚌嘴里的消息,给惊喜得昏了头!
不过,这大河水族的笑声,在周天此刻的耳朵里,对他而言已经不是什么嘲讽,讥笑的尴尬,而是动听的音乐。
他们笑得越响亮,越欢实,对周天来说也是越愉悦,越快乐。
因为,这是对周天,对棋道最好的认可,最好的褒奖。
他是周天,他还会生气吗?
若不是已经没有嘴巴,这时候的他,肯定也是一样要跟着他们一起哈哈大笑。
大河水族终于笑够了。
河蚌只是横了一眼四周,所有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
“说说吧,石头,你为何要冒充我们大仙上人周天?说清楚点儿,不然我会叫人将你从这大河中,再扔出去!”
若是没有河蚌刚才那番话,周天这时一定会故意激怒他,这样自己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回到地面了。
但是,现在,就算有人拿棒子赶他走,他说什么也不能走了。
“河蚌大王,你刚才说什么棋道好玩又有趣,我听得也不由来了兴致。它是什么法门,你们在这大河之底,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一听周天也对棋道产生了兴趣,河蚌一下子咧开大嘴,招手喊人道:
“过来几个力气大的,将这石头抬上,送到大仙上人派来的宣讲使面前,教他好生瞧瞧什么是棋道!”
话音未落,立刻跑来一堆水族,争先恐后的开始哄抢,最后果然还是一只巨大的螃蟹,一条滑不溜秋的黑鱼,以及那头水鳖和水蛇,抢到了石头。
“走走走,其他人不要再争抢了,要去都一起去就是了——”
河蚌在前面开路,一边走,一边强势分开激流,还时不时的回头叫骂一声:
“快点快点,河里的小鱼小虾,都快被被你们吃绝户了,还这样没精打采的磨洋工,小心本大王扣你们每日的份额!”
螃蟹、黑鱼等四个劳力,顿时精神抖擞,脚下如飞,奔跑起来。
也不知走了多长的路,反正这时的周天已经轻易分辨不清了,只是感到自己猛地晃了一下,所有的水族也都停下了脚步。
这时,河蚌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甚至谦恭起来,不知望着那里说道:
“宣讲使上仙,大河水族有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