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女娲身为女流,反而战意更盛,闻言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一步踏出,盯着镇元子一字一顿道:
“道友表面仙风道骨,谁知却是心底如此狠恶。吾家兄长,哪里惹到你了,汝竟打他关他?”
“今日汝若不给一个说法,吾就算身死道消,也也要与你拼死一战,左右不过一死耳!”
伏羲一听,顿时吓一跳,慌忙上前,将女娲一扯,想要将她拉回到自己背后。
不料,两人现在的实力,实在差得太远。
一拉之下,女娲纹丝不动,伏羲却是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镇元子看在眼里,不由得也是两眼一凛,慢慢的定住身形,开始正眼将女娲,上上下下仔细端详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便淡淡的摇头道:
“女娃娃,莫要不知天高地厚,更不要可惜了汝这一身苦苦修来的太乙天仙大果位。”
“修到汝今天这样境地的女娃娃,吾还是头一个见到。且不说吾看在周天面上,就算单凭这一点,吾也不会为难汝。”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伏羲,意味深长道:
“道友,多有得罪,但教汝的棋,还是不要落下才好。今日你们兄妹相见,吾便就此告辞,他日若还要问罪,到时吾会成全你们!”
说完,眼见他拂尘一扬就要飞去,伏羲急忙叫道:
“道友且慢,娲妹既然说了要你说法,那便是一定要有个说法。汝若这般离去,对我们更是羞辱!”
镇元子顿住身形,叹口气道:
“要说法,好,给你们一个说法,有本事打赢了我,什么说法都有了!”
伏羲不慌不忙,拉住女娲,成竹在胸道:
“道友,出口成章,落子无悔,这可是汝说的!”
镇元子看看伏羲,仰天大笑:
“是吾说的,既然你们非要找死,吾也没办法,那就来吧!”
谁知,伏羲却是微微一笑,伸指一点,便在脚下,迅速画出一张棋盘,郑重其事道:
“今日乃吾兄妹重逢之日,本是天大喜事,见血不祥。”
“吾有一策,不沾血腥,不动刀兵,不惹因果,就是道友常说的一局定胜负,可否?”
“道友赢了,你我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吾若赢了,道友给个说法,也是从此恩怨两清,相忘于江湖!”
镇元子听着,不觉也是眼前一亮,盯着脚下棋枰,频频点头。
不过,等伏羲说完,他却又大摇其头,嘴里讥笑道:
“道友好算计,吾却不会上当。”
“今日那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明显吾已落了下乘。只要终局,吾必输无疑。现在汝却要赌棋,还有一局定胜负,汝当吾是那冤大头么?”
伏羲笑了,第一次显得那样自信满满,目光坚定,口中更是淡然道:
“道友想岔了,吾若还要那样下,就像汝要我与你正面斗法一样,那是摆明了欺负人。反之在对局中,吾若还要那样对汝,也是摆明了欺负人。”
“吾说的是,这一局定胜负,乃是回到标准的棋道法则,正正经经,堂堂正正的你我以平等对局者,我们来一局定胜负!”
什么?
镇元子感觉自己听错了,瞪着发现,半晌才道:
“伏羲道友,汝莫要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好大!平等对局,分先下么?哼,就算汝的棋艺现在突飞猛进,也远没有达到可以与吾分先对弈的棋份上。不行,这样的话,同样也是摆明了欺负人!”
伏羲浑身一轻,马上出声道:
“那就是道友不战而认输了,如此便请道友给我们一个说法!”
呵呵,镇元子一下子被激怒了,嘴里一声冷笑道:
“好吧,别说吾仗势欺负汝,吾可是在棋道门中逗留了不少日子的。汝要自取其辱,吾便成全你!”
伏羲淡淡一笑,凌空一抓,便将此前代作棋子的黑白石子,抓了一把,藏于掌中道:
“那就猜先吧,道友要单还是双?”
镇元子瞥一眼有些紧张的女娲,眼珠子一转道:
“双,吾这次偏偏就要开双!”
伏羲掌心朝上,目光灼灼,缓缓打开手掌:
“道友输了,抓石子时,吾就已暗暗数过了,正好一十三颗!”
哼——
镇元子悻悻地也是凌空一抓,将地上之前棋局收集到的白色石子,悉数扫入自己的袍袖之中,然后摆上座子,将第一手棋,放在了天元之上。
棋子落下,伏羲两眼就瞪得溜圆,大惊失色道:
“道友这是什么招数,下了这么多对局数,吾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法?”
镇元子得意的一扬眉,嘿然自乐道:
“那周天还有句话,吾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今日便说给你听罢。他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所以,聪明的师傅教徒弟,总是会留一手!”
“留一手?”
伏羲慢慢咀嚼着这句话的深意,不觉在心底有些不寒而栗。
这些大佬们,果然水深得很!
女娲发现伏羲脸色不对,马上暗暗扯他衣袖道:
“兄长,吾观这棋局,颇有些眼熟得紧。以前的时候,平日里汝摆弄的那些罗盘,算子什么的,与这黑白子的摆布,似乎异曲同工,没有什么两样啊!”
伏羲一听,静下心来,缓缓点头道:
“多谢娲妹,汝且一旁观战,我心中已经有所领悟,但请宽心就是。”
镇元子何等人物,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