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师尊突然千里传音,急需我道门万众一心,多多产出黑白棋云?”
一个震惊了整个棋道一脉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所有的门徒道众之间。
与此同时,道门上空,那堆积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黑白棋云已经多达数万里大小的云团,在这虚幻境中周天的一声召唤之下,就像突然长出了无数双翅膀一般,宛若一支铺天盖地的庞大军团,滚滚向前,阵势惊人,向不知名的远方飘然而去。
“咦,这是何物,竟有如此至纯灵力?”
万里长空,一道凝结为紧密闪闪发亮黑球的光团,被这一路滚滚而去的漫天黑白云团,一下子给吸引住了。
只见它迎风一晃,顿时闪出一道人影,器宇轩昂,面沉似水,一身黑衣,探手一抓,就欲从那铺天盖地的黑白云团中,撕下一片云来——
然而,就在他的手与黑白云团接触到的刹那,就像一把正在淬火的钝刀,突然被放入融化的铁水溶液,瞬间火花四溅,一阵阵电闪雷鸣,竟然整个天地为之色变。
黑衣人痛哼一声,本能地缩回手,盯着被自己一手抓去的云团,在他放出的法力之下瞬间化为虚无之后,他才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只见掌心之中,隐隐约约,竟然被打上了一道从未见过的图案!
一条首尾相衔的黑鱼,与一条白鱼,在幻境般的水波荡漾中嬉戏畅游着,越游越快,不知不觉,就化作了一半黑一半白的圆盘,旋转不停……
“蹊跷,直看得人头晕目眩,却又忍不住还要去看!”
黑衣人使劲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凝神沉思了一番,随即默默点点头,身形往下一沉,便跌足而坐开始用心推演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睁开眼,目光中赫然多出了一方有着满天星光闪烁的无尽夜空。
夜空之下,有一尺棋枰,棋枰两侧,有一对装满了黑白棋子的精美桧木棋奁。
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拈子而下,一人凝眸沉思。
一声敲子,棋枰之上,多了一颗白子。
又一声棋子,棋枰之上,又多了一颗黑子。
当敲子声不绝于耳,一尺棋枰,星罗棋布,犹如此刻的这一方星辰闪耀的夜空,星星点点,错落有致。
黑与白,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嘶……”
看着、看着,黑衣人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亘古未见的一种崭新法门啊,怪不得,这黑白云团才有如此至纯至臻的灵力!”
“只是,这法门,乃何人所创,亦或是这天地间本就土生土长出来的?”
正自嘀咕着,一道黑白之气,突然像一团包裹着雾的光,从相对而坐的两人头顶,袅袅生出,然后飘飘忽忽,向空中扶摇飞去。
黑衣人一惊之下,马上恍然大悟,两眼一眨不敢眨一下,一直定神盯着黑白之气飞升的方向——
直到这一丝稀薄的黑白之气,开始悬停在高空深处,直到又有一丝稀薄的黑白之气飞升而来,如此一点点积少成多,集腋成裘,堆沙成山,变成一望无际的漫天云团。
黑衣人方才看得心神摇曳,长舒一口气,暗自惊心道:
“原来,眼前这铺天盖地气吞山河的云团,竟是这般由来!”
感觉自己看清也看懂了眼前这黑白云团的来龙去脉,黑衣人站起身,探身抓向虚空,正欲收起眼前这一方星空幻象,忽然,他又咦了一声,惊奇地停了下来。
星空幻象之下,只见那相对而坐的两人,一面从一尺棋枰上收取着各自的黑白棋子,一面还在棋枰上指指戳戳,似乎还在意犹未尽地说讨论着方才的棋局。当他们说的最多也最热烈之时,他们自己并不知道,刚刚还不过是一个小小人仙的两人,居然一下子就突破了法则限制之下桎梏——
就像鱼跃龙门,铁树开花,大河决堤,两人的修为连同境界,赫然便再无任何阻碍的飞升到了地仙境!
“还有这等事?”
黑衣人两眼亮了,一动不动端详着突破后的两人,说说笑笑着,收好一尺棋枰及其一对棋奁,最后相视一笑,彼此相对一揖,转身而去,慢慢消失在一片远山近水之间。
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黑衣人凝眸良久,忽然就是一通畅快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亏得吾手慢了一些,不然,这奇异的黑白云团的神妙之处,可就险些与吾擦肩而过了,幸哉幸哉!”
好一通大笑过后,这黑衣人方才凌空一抓,收去了眼前自己演化的这一方星空小世界,转身重新看向依旧在兀自缓慢席卷着向前流淌而去的那一望无际的黑白云团。
“此乃吾逃脱混沌以来,所能见到的最神奇之法门也。如此洪荒瑰宝,怎生才能为我所用呢?”
“而且,若能为我所用,吾还用时常这样藏行,东躲西藏乎?”
黑衣人目光一闪一闪着,苦思良久,不知不觉,双眉便紧锁起来,慢慢的抱起双臂,手指不停地扯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不时叹息一声。
这一想,不知不觉,竟然转眼便是匆匆数年过去。
当他再度张开双眼,一望无际的黑白云团,虽然缓慢,但还是即便蜗牛般的龟速也过去了一大半。
一惊之下,黑衣人慌忙搭眼望去,前头的云团早已望不到边际。倒是后面长长的尾巴,似乎还有几千里的样子,慢悠悠地晃动着,像整个云团的舵,忽左忽右,好似在控制着全部云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