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山上,那一道孤独身影,面向东方,久久凝视,不知不觉,竟也生出一丝萧索。
山下,百里之外,三个身影,也是面面相觑。
一番计议后,三人忽然点点头,齐齐起身,面朝巅峰之上,异口同声稽首道:
“师尊,那周天果然目中无人。”
“只是他说战则奉陪,和则两利。未来可期,有容乃大,世界非一,不止洪荒!”
“此言前者虽谬,但后者却让吾等始终有些参详不透。何谓未来可期,有容乃大,世界非一,不止洪荒!听他这口吻,仿佛未卜先知一般,口气之大,莫非是在妄言,洪荒之外,还有洪荒?”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从鸿钧一讲开始,便始终都盘亘在这玉京山左右,怎么都不肯远离的三清。
不过,他三人倒也应验了一句真理,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在鸿钧二讲之后,最终还是将他三人收为正式弟子,从此在这玉京山名正言顺地住下,并近水楼台地时常在鸿钧座前,朝夕问道,昼夜感悟,到了今日,其修为境界,竟然也是一脚踏在了大罗金仙巅峰中,一脚踏进了准圣五气朝元之间。
而这一道孤独身影,自然便是那当今洪荒第一人的鸿钧。
只是,他这一身修为,并非如外界猜测中的那样,已经踏入准圣果位。
而真实的鸿钧,就连面前他唯一的入室弟子三清,都没有一人知道,这时的他,其实早已窥破圣人之境,就差一步斩三尸证道。之所以他还迟迟不敢晋身圣人,实乃合道之机,尚未显露。
没有这一机缘,他也一样枉然,只能望洋兴叹耐心等候。
如今听到三清疑惑之言,鸿钧当即就是两眼一凛,面色凝重起来,沉吟半晌,方才克制地淡淡道:
“三清,那周天乃是天马行空无拘无束之人,时有惊人之语,又有蛊惑人心之举。尔等若是不能听他言,观其行,做不到此耳进,彼耳出,便就入了他道也!”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这一番言论,并无新意。尔等只要守住自我道心,才是真正的未来可期,有容乃大。”
“为师早就有言,洪荒并非尔等眼中所见之洪荒。上有三千大世界,中有三千中世界,下有三千小世界。举手投足之间,天有三十三重天,每重天又有九层天。道之大,非人意所能想象矣。”
说到这里,鸿钧忽然莫名其妙的失神了一下,随即摇头道:
“三清,尔等乃吾第一批弟子,吾有衣钵,吾有幽思,尔等可接的得乎?法无二门,清心寡欲,方得大道,尔等还须慢慢悟也!”
三清只听得一时间大汗淋漓,不觉更加恭敬道:
“三清谨遵师尊之命,方才失言,是弟子修道不精,还请师尊鞭笞!”
鸿钧哼一声,有些意兴阑珊道:
“罢了,汝等修行也到了关键时刻,吾之洪荒四讲,也近在眼前。这些时日,就不要互相打扰了吧,吾这里也无须再日日叩安,稍后吾会自寻二童,替下尔等侍奉本分,以后你们也不用这样日日辛苦了。”
说完,他便一指点出,重新遮蔽了彼此的联系。
三清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才面面相觑,嘀咕一声:
“师尊方才说什么,要去自寻二童侍奉于他老人家。如此说来,莫非是吾等侍候不周,惹得师尊不高兴了么?”
半晌,太清太上老君忽然摇头道:
“两位师弟不要多想了,吾猜师尊所言,并非是在怪责吾等侍奉不周全,不尽心尽力,实乃修行才是第一要务。而吾三人,乃是师尊门面,须得全力以赴而不得也。”
“所以,师尊才会心生他意,将这一繁琐之事另寻他人专司其职,如此才是万全之策也。”
三清哪里想得到,他们在山下嘀嘀咕咕,在那巅峰之上,鸿钧却早在数万万年之前,便因有感于伴生于他的两朵云彩,一直思量着要将它们点化而出,只是机缘迟迟不到,他也不好勉强为之,到时适得其反。
今日当着三清之面说出口来,自然是感应到了属于这一对云彩的机缘已到,点化之前,也就顺嘴将此事说了出来。
毕竟,三清作为他的入室三大弟子,这点化而出的两朵云彩,将来少不得作为他们的师弟,是要相互关照彼此照应的。
或许是早已感应到鸿钧心意,尤其是此时此刻的鸿钧因周天之言而暗生波澜的心境变化,玉京山上,这一对从鸿钧觉醒便始终漂浮在左右的彩云,顿时雀跃起来,围着鸿钧上上下下,大放异彩。
丝丝缕缕的云霭,不知不觉,宛若一对轻柔的小手,一个捏肩,一个捶背,竟似真的一般,教人心生熨帖。
鸿钧看在眼里,蓦然露出一丝少有的微笑,手下也不再迟疑,伸指点出,口中占道:
“此刻机缘一到,又恰是吉日良辰,尔等虽说不言不语,却从觉醒之日便一直跟随与吾,论跟脚,论造化,无人可比。时至今日,方才唤醒你们,非吾本意也。”
“实乃机缘是一回事,本性又是一回事。”
“汝二人,一个常在巅峰之上,又高于巅峰,常常跳脱于苍穹之间,性子暴烈而又不喜约束。一个则流连这巅峰之上,却又从不肯去那更高处高瞻远瞩,性子温顺而又谨小慎微。”
“如若早早放汝等出来,实乃害你们。但今日不同了,有一个声音,不远万里而来,竟然做到了可以渡波而来,以虚无化虚无,将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