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周天才气得望着鸿钧、罗睺戟指喝道:
“鸿钧、罗睺,汝二人皆是洪荒数一数二之人物,奈何如此言而无信,去而复返,莫非真要联袂践踏清修之地,毁吾道门不成?”
“如若真要斩尽杀绝,置整个洪荒大势于不顾,吾也就无所顾忌了。呵呵,吾不相信,汝二人有毁天灭地之手段,就不会认真想想,同样从混沌而来的吾,会没有最好保命的杀手锏?到时,大家便都不要这洪荒了罢,同归于尽还是可以的!”
无数岁月以来,一直都以温文尔雅,与世无争面对整个洪荒的周天,这还是第一次暴跳如雷,声嘶力竭,露出狰狞面孔,更不惜亮出自己毫不逊色的獠牙——
这巨大的反差,不仅打了鸿钧、罗睺两人一个措手不及,更是内心震惊万分,想不到一个老好人般的周天,一旦发起狠来,看上去比谁都更狠一些!
两人虽然互为仇敌,但在这一刻,竟忍不住对视一眼,顿时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畏惧:
任何人说大话,他们都可以一笑置之。
但是如果换成周天放出狠话,恐怕即便是他鸿钧、罗睺,都不敢不认真对待!
这一眼之后,两人不觉都是苦笑一声,几乎异口同声地看向地上的这一道犹自莹莹发光的鸿沟,叹息道:
“周天道友,汝完全误会吾(鸿钧、罗睺)了——”
“非是吾不信守承诺,远遁贵地去一争高低,而是以吾现在修为、法力,几乎已经算得上无所不能了。但不知为何,飞了半天,竟然一直都没有飞出道友这棋道一脉之属地!”
“百思不解,多方探查,最后才明白,是莫名其妙从天而降的这一道鸿沟,始终羁绊着吾,难以离去也!”
什么?
周天一听,顿时大吃一惊,返身回到鸿沟之前,凝视半晌,断然摇头道:
“吾不信,汝二人中任何一人,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一步踏入圣人之境。一道小小的鸿沟,居然能留住尔等,岂非笑话?”
鸿钧、罗睺再次对视一眼,摇头苦笑道:
“周天道友若是不信,可以自己试上一试。也许,这是汝自家属地,或能免于这鸿沟对汝的约束之力!”
周天已经不敢再相信他们了,当即警惕道:
“莫要再诓吾,哼,想要骗吾离开,汝二人便可彻底放开手脚,毁吾道门,然后再去寻吾决一死战么,吾绝不会再上当耳!”
鸿钧、罗睺一听,不约而同地纵身一跃,直接便飞升而起,站在云端叹息道:
“周天道友,这样可以了么?吾二人在前面先走,汝在后面跟着,就算有什么不对,汝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一圈下来,看看吾三人能不能冲出那莫名其妙落在贵地鸿沟的羁绊?”
他二人在前,倒是一个办法。吾就不信,就算他二人联手算计,吾总也可以提前看到,总能赶在他们之前做出相应对策……
想着,周天颔首应道:
“如此甚好,汝二人自去,吾后面跟上便是。”
话音未落,三道疾如闪电般的身影,瞬息间消失在天地一线之间。
望着一闪即逝的三人,战战兢兢躲在一边的白鹤,终于回过神来,长舒一口气,先是满怀感恩地将识海中的一道【浩然正气】认真体味了一番,便感觉浑身通透,醍醐灌顶一般顿时恢复了全部修为。
“师尊曾言,这【浩然正气】堪比那还从未出现过的【鸿蒙紫气】,甚至在特定场合犹有过之,果然不假矣。”
一番修整后,神清气爽的白鹤,立刻便对三人刚才在口中念兹在兹这一道【鸿沟】产生了好奇。
犹豫半晌,白鹤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缓缓走到光芒愈加浓烈的鸿沟之前,端详了好一番,刚要壮着胆子再靠前几步,就听晴天霹雳般地咔喇喇一声巨响,毫不起眼的这条鸿沟,刹那间飞出三道巨芒,飘向远方。
啊——
白鹤刚来得及惊呼一声,便被巨大的威压之势一把拍晕在地。
再一转眼,就见三条身影,一前一后,如同被橡皮筋弹出又一把拉回般,一个个扑通扑通落在地上。
周天晕晕乎乎,睁眼一看,顿时心下大骇,目瞪口呆,望着散落在自己不远处的鸿钧、罗睺二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罗睺大概也摔得不轻,爬起身检查了一下身上,马上恼羞成怒地甩了甩袍袖,阴沉着脸一声不响。
这一比较下来,果然还是鸿钧道行要略高一筹,脚下仅仅踉跄了一下,便很快稳住了身形,定定神后,随即盯着不动声色的鸿沟,扬声道:
“周天道友,这下汝该相信了吧?”
“落于汝棋道一脉的这道莫名鸿沟,怕是真成了吾等在当下的一个梦魇。呵呵,这下好了,谁也动弹不得了也!”
说完,鸿钧仰天就是一声喟长长叹。
周天内心的惊涛骇浪,其实一点也不比鸿钧、罗睺两人少。
只是,这鸿沟不偏不倚,好巧不巧地落在自家道门中,惊骇之余,倒也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其他想法,甚至还有一丝窃喜:
一条毫不起眼的鸿沟,竟然困住了洪荒数一数二的黑白两道两大标志性人物,若非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还有这等离奇事情发生在这青天白日之下?
哦当然,咳咳,这里面还应该包括自己。
周天忍不住自嘲地揉了揉鼻子,转眼看见白鹤横躺在不远处,一惊之下,连忙走过去,查看一番,并无大碍